他明明状态是清醒的,却又让人分不清他是否喝醉了酒。
难顶。
于舒然见状,也不再逗她,转而又同她说起家中近况。
说兰理最近养了一只金吉拉小奶猫,跟她撞了个名叫“哲哲”,说是满清时期有位皇后,也叫这名儿。
又说起俄罗斯那桩生意进展顺利,隔几天公司要设一场宴,与本地官方共同接待外国代表。
聊了半晌,考虑到时间太晚,于舒然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不再与她多闲聊,嘱咐几句后便准备结束通话。
“砚安那边儿你甭怕,我瞧着这孩子有分寸,也挺顺着你,你爸我来解决,自己在京城玩开心点,别耽误学习就行。”
这是于舒然挂断前的最后一句话。
兰泽狐疑,什么叫程砚安挺顺着她?
想着那句话,她慢慢走出书房,一扭头,便愣住。
程砚安洗刚完澡,穿着一件黑色短袖站在浴室门口,身后还有腾腾的热雾,空气里隐约混着沐浴露的香。
兰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能清晰地瞥见他裸/露的小臂,臂上青筋微微凸起,肌肉轮廓结实流畅,头发也滴着水,水珠沿着脖颈一路流下,流过微微凸起的喉结——她半个小时前亲手触碰到的地方。
指尖滚烫的余温仿佛仍在,专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也在空气中隐隐跃动,激荡得人心不稳。
她心尖微颤,连看那处的灯光都觉得冒着淋漓热汗。
她看着他,出于紧张,没头没脑地,缓缓冒出一句:“你怎么洗澡了呀?”
程砚安一个喝了酒的人脑子都比她清醒,闻言,挑眉看过来:“你不去洗洗?”
今天出了一身汗,肯定得洗一洗的。
只是这大晚上的,一来一回像是在聊什么似的,搞得人想入非非。
她有些难为情,耷拉着脑袋咬住下唇,低声回了个“洗”。
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那你能不能帮我……”
姑娘声音轻而浅,含着软软的央告。
准备往沙发上坐的男人身形猛顿,一个踉跄没站稳,扶住沙发椅背,转头看向她。
不远处,女孩子不自然的小眼神飘来飘去,像是亏心事里,又藏了几分少女的羞。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他暗了声,问她:“你洗澡,我帮你?”
“干净的衣服。”
程砚安难得滞了一下:“……什么?”
兰泽也正窘着,极力掩盖自己的局促:“换洗的衣服呀,你的……也行。”
“……”
刚刚提上来的一口气,又给憋了回去。
他程砚安好歹是个正常男人,酒精上头正危险时,竟然被一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歪打正着套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