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定位发给我,”那边传来他急促的脚步走动声,“我就来了,不哭了,听话。”
兰泽点头,也管不上他看不见了,只哭啼着让他快点,要最快。
可最快又能有多快呢?
从铂悦府到佻港,平时一个小时的距离,那天他硬生生只用了半个小时。
车停在路边。
男人行色匆匆,在路边某处橱窗下,找到了那个屈膝坐在橱窗台上的小姑娘。
路灯将她白色的连衣裙染得昏黄,裙子往上跑了些许,遮不住光滑白皙的小腿。
小姑娘坐在那里,蕴着一双醉后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等到他走近,她安静地对他笑了笑,有点傻,也有点乖。
他的目光却扫过她湿漉的眼睫,以及还未消退的红肿眼睛。
是刚刚哭过鼻子。
从未见过兰泽这副模样,往日活蹦乱跳的姑娘,今夜却破碎得像只被遗弃的洋娃娃,睁着眼睛扑闪地看着他,令人哀怜。
他有些心疼地捧起她的脸,想问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可她却抢先问道:
“程昭淮,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小啊?”
小姑娘没有任何铺垫,问得莫名其妙,程砚安没能领会到她的心思,却瞬间联想到自己最开始,的确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是觉得她年纪太小。
他没说话,这样的态度,几乎算得上是默认。
兰泽看着等着,见他不说话,后来便不再看他。
垂下了眼,想起过去那些她的、他的,眼里便又开始渐渐湿润。
“我20了……”她轻声喃喃,“你不是学法律的吗?20是法定年龄,也能结婚的。”
这种事情程砚安从来都不愿开玩笑。
于是对她说话时,温和的语气中也慢慢有了严肃与郑重。
“20岁结婚太早了,泽泽,20岁是一个一切整装出发的年纪,这个年纪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去国外更好的舞团,也可以拥有更大的舞台,但是这些前程,婚姻都会将它们牵绊住。”
“你还这么小,选择还有那么多,你应该再往前面奔一奔,再好好挑选,而不是让婚姻一开始便成了你的束缚。”
“你明白么,泽泽?”
男人娓娓而谈,说得合情合理。
可她却在想,那怎样才算不早?他与薄颂音那样的吗?
程砚安,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