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一贯的懒散不着调:“为什么睡不着?认床?”
孟纾没想到这人会直接打电话过来,妈妈和外婆的房间离得远,但考虑到这房子隔音不好,还是压低声音说:“有点。”
他那边风声很大,孟纾说:“你还在外面。”
不是问句。
谢河野的一手握着手机陪她打电话,另一只手拉开车门,寒风将他的手指吹得通红,谢河野换了只手握电话,坐进车里先回答孟纾:“现在不算外面了。”
谢河野对师傅说:“润泽御府。”
孟纾咬唇,问:“真的是为了我跑去的吗?”
谢河野笑了声,很沙哑很缱绻:“这有什么好不信的?孟纾,只不过一场烟花,为了你跳海我都愿意。”
孟纾说:“又贫。”
谢河野喉间逸出声轻笑,透过听筒落到耳朵里,有些勾人的痒意。
孟纾没说话了,谢河野知道她不擅长聊天很多时候不是不想和人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调整了个姿势,说:“你这么认床,以后嫁给我了怎么办?”
孟纾:“……”自从向她表白之后,他就愈发爱贫,总在说些有的没的。
谢河野靠在后座上,他甚至能想象到孟纾此刻的表情。
他自顾自的道:“没事,结了婚咱也可以一起住咱妈家。”
孟纾:“……”
孟纾手扣着笔,犹豫了会问:“谢河野,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不喜欢大半夜跑出来为你放烟花啊。
孟纾又问:“什么是喜欢啊?”
谢河野听到这个问题只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啊,喜欢不就是……是、是什么呢?
人人都在说喜欢,可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好像很难用具象的东西来形容它,谢河野一时有些答不上来,车窗开始起雾,谢河野伸手在上面画了个爱心,说:“喜欢啊……”
孟纾等着他说下去:“嗯?”
透过爱心下变得清晰地玻璃,谢河野看到了高速公路上连绵不绝的山脉,层峦叠嶂高低不同,他复又在爱心里画了一个三横。
谢河野说:“大概是你我之间隔了一千座山,而我愿意越过它们来见你。”
孟纾重复道:“越过一千座山脉来见我?”
谢河野说:“嗯。”
越过一千座山脉来见你。
车窗上那个爱心旁边,两条短横线在上面是眼睛,下面一条略长的横线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