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哥,咱们请位医生来给宗先生看看吧。”阿梨不安道。
“这,这都这么晚了,又是荒山野岭的,附近去哪找医生?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来,就算是把人接上,来回车程也要好久呢。”
阿梨:“那要不叫救护车来把宗先生送去医院呢?”
“那不行,要是被小报记者拍到了,宗先生肯定要生气的。”小何劝慰道:“宗先生应该就是疲劳过度,我们同学有熬个大夜写论文的就这个症状,你让他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放心吧,宗先生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如果他觉得有必要,会叫医生来的。”
阿梨虽然迟疑,但觉得小何说得也有道理。
“那,小何哥,你赶紧坐下歇歇吧,我去给你倒杯水喝。”阿梨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小何身边。
“不了,天太晚了,我怕再晚一点下山会有野兽出没不安全,我就先撤了,等明天早上我再过来看宗先生。”
野兽。
某天夜里,阿梨正在屋子里弹钢琴,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小何断断续续的呼声——“阿梨,阿梨!宗先生昏倒了,快,快出来搭把手!”
阿梨急匆匆地跑出去,连盲杖都没来得及拿上,仅凭借记忆和脑海中的画面一路磕磕撞撞地奔向院门口,初春腊月里,跑出了一额头的汗,“小何哥,宗先生怎么了?”
宗恕身材高大,小何一个文弱书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容易将他搬上车,当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宗先生去经楼里面工作时从不许我跟着,只允许我将车子停在外边的山路上等。今天宗先生迟迟不出来,我看已经超过了平日的时间将近一个多钟头,打他手机也没人接,有点担心就进去瞧了瞧,一看,宗先生已经昏倒在地上了。”
阿梨在宗恕身体上摸索着,抬起他的左臂从下面钻进去,伸手揽住他的腰:“小何哥,麻烦你帮我把宗先生送回房间吧,我给你指路。”
小何扛着宗恕另一边身子,一路按照阿梨说的方向走,心思却仍留在了山上那座经楼中,呼哧带喘、眼神放光地同她描述。与其说是分享,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只碰巧旁边就她这么一个活人话搭子,要是他此刻身边是位同道中人,定能聊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