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的屋舍。”怛梨不禁嗤笑:“罢了,随你。”
老方丈见眼前少女语气中似有嘲讽之意,心中觉得奇怪,摸不清头脑地挠了挠秃瓢,问道:“女施主可是要往山上去?”
怛梨点点头。
“老朽有一徒儿此刻仍在寺中,若是女施主上山时碰巧见了他,可否通知他前来山中柴屋与我们汇合?”
怛梨应下,只身向山顶寺院行去。
寺院中仍是去时光景,却早已不复从前,多了许多人为修建的装饰,亦多了许多人为破坏的痕迹。几座正殿的琉璃瓦皆已被那几名野和尚拿去山下换了酒肉钱,只有经楼顶上的琉璃瓦依旧完整,在雨中映照着粼粼月色。
怛梨循着雨打檐铃的声响向经楼慢慢走去,旧地重游,心中的哀恸又再次被扑簌簌的冷雨唤醒,回想尔时心中所欲之言、所念之人,如今俱已幻灭。
她走到经楼前,不远处的断壁残垣中静静躺着一男子,五官英俊,身旁是被火光侵袭衰败了的蔷薇与芙蓉,他怀中的白兔在雨中颤抖着向他袖口中钻去。
少年死状安祥,仿佛只是睡着了。
世上竟还有这么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