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帮我,好不好?”
怛梨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发上,然后将头靠在浴缸边,安静不动。
温热的水流透过宗恕的指缝浸润了她的每一缕发丝,很舒服,怛梨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醒来时,窗外竟然天都已黑透了,自己正躺在卧室纱帐下的大床上,身上已换上了一件新的睡裙,头发也是干爽的。
自打从医院回来后,怛梨就变得越来越嗜睡,每每吃过止痛药,每天清醒的时间加起来总共也不超过四五个小时。
宗恕坚信这是手术的后遗症,于是高薪聘请了一位私人住家营养师,专门来为她调养身体。
营养师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姓顾,曾就读于港城一流大学的医学系,战后不幸家道中落,于是只得提前辍学回内地务工。
怛梨每天难得清醒的几个小时,除了吃饭洗漱,大半时间都被宗恕占去了,偶尔宗恕不得已必须要出去办事时,顾小姐才有机会跑来和怛梨聊一会儿天。
怛梨见她年纪尚轻,性格又外放活泼,每天呆在这么个大房子里也没什么人能陪她说说话,大约也是闷坏了。于是每次顾小姐来找怛梨聊天时,怛梨多少都会陪她聊几句。
话题起初大多是顾小姐在港城读书时的一切趣事和见闻,后来有次聊天时,顾小姐无意间提起自己的故乡祖籍恰好是在弱水湖附近一带。怛梨有些意外,再看向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时,心中下意识多了几分亲近。
这日,宗恕出去办事,怛梨正捧着一本古籍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看书,顾小姐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怛梨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的神色,不禁从椅背上直起身问,“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地下室里地下室里好像有个人,我听到他的shen • yin声了!”顾小姐蹲在她身侧,紧紧抓着椅子扶手,满眼惊恐。
怛梨稍稍愣了下,旋即平静垂眸看着顾小姐淡淡道:“你听错了,这房子没有地下室。你也很久都没回过回家了,这两天便放个假,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等看着人走远了,怛梨合上书,支开家里的佣人,然后到宗恕房间里取了钥匙。
地下室的人果然是那日在电影院二楼开枪袭击她的那名陌生男子,怛梨见到他时,男子已受尽了百般折磨、几乎不成人形。
是宗恕的手段。
那男人听见响动,躺在地上勉强睁开被血糊住的双眼,在看到怛梨的瞬间仿佛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痛苦挣扎着向她哀求。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