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十分体贴大度:“那宗叔叔你快点适应哦,时间宝贵,我只能勉强给你一天过渡期。”
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提起那个两人都尚未准备好坦然相对的话题,各自心照不宣。
“下床去吧。”宗恕松开了桎梏住阿梨双腕的那只手,伸到她背后,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阿梨双手一经重获自由便又立刻攀过去,紧紧搂在他腰间:“不嘛。”
“等下护士进来了。”
“就再抱一会儿。”
从前她眼睛看不见时,只能全然被动地接受别人从自己身边离开,福利院的小伙伴愿意带她玩时才会跑过来拉她的手,不想带她玩时便几个人跑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她多希望有一个人在拥抱她时永远都不会先松开手,所以现在,阿梨将拥抱时先松手的主动权交给宗恕。
“你压得我手臂痛了。”他在她头顶无奈地笑。
听到宗恕这样讲,阿梨才终于肯下了床,跑出去叫护士进来为宗恕检查换药。等护士刚一出去,她便又凑回到宗恕身边,吵着早饭要吃这个要喝那个,要求比他这个真正受伤住院的人还要多。
等食物送来,她故意表现得有些夸张,在宗恕身旁吃得无比开心,在心中对他说,看,你用半身精血换她重活一世,她现在就如我这般,活得有滋有味,有许多爱吃的东西,哪里都想去看一看玩一玩,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在福利院的饭堂里偷到几颗松子糖都能开心一整夜。
她从不觉得自己就是怛梨,但也并不否认抗拒自己就是怛梨,她与怛梨就像是两条平行的河流,在命运安排的拐点交汇,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