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丰抿了一口刚倒好的红酒,抬头看着那个眉目柔软下来的女子,声音却越发强硬:“别做这种没理由的事,婚姻本就名存实亡,说难听点我们这叫双方出轨,五年前我们就该离婚了。”
“我知道。”
乔慧安回头看他:“那就是我对不起你,可你至少要让这个孩子有个父亲。”
那年温柔可人的女人似乎又在他面前重现,只是褪去了当年的高傲明丽,只是轻轻的,甚至是低声下气地说:“盛景已经失踪五个月了。”
祁丰觉得自己疯了,后来他明知道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却偏要养着。原因也不难理解,就是祁丰的父亲,祁落叫了几年爷爷的那个人,在祁落出生之前就病倒了。
倘若让老爷子知道儿子儿媳干出这档子事,可不是得提前咽气。
乔慧安强势,乔慧安理智,乔慧安最不屑骗人。但在那件事上她毫无疑问地撒了谎。什么五个月都不在,什么找不到他了,都是屁话。
可是“找不到他了”居然一语成谶,从那以后,乔慧安真的联系不到盛景了。
他们兜兜转转又熬了三年,祁丰为了顾全老人家的情绪,再没敢离婚与放弃祁落。
于是养了祁落三年,又放了宋惠莲三年鸽子。偏偏宋惠莲是个痴情的主儿,带着孩子三天两头来家里闹,祁落一周便能与祁冀见几次面。
后来宋家的产业终于在业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他们也终于离婚了,祁冀终于有了爸爸,也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宋惠莲的脾气却原形毕露。
“可她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妹妹。”祁冀声音很轻柔,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什么事,下一秒表情却强硬起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事?”
江翊面色凝重,仔细思量着祁冀话里的意思,意识到他并没说清自己为什么和祁落并不是亲生兄妹。就算不是一个母亲,那也应该是亲生兄妹才对,可他没说,他也不想去问,毕竟这事想来和祁落关系不大。
“反正你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也没必要知道别的太多东西。”祁冀明显意识到自己话里的纰漏,强调了这么一句。
江翊起身站好,又倚着树干,眼帘微垂,重复道:“对,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可以对她视而不见,正因为这样我才有绝对的理由说出那种话,正因为这样我才可以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
祁落,我们好像确实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的。
他来不及怪程煜,他想去理解程煜。
他知道程煜故事中的那个女孩,万念俱灰,痛苦一跃。
在那么光鲜亮丽的年纪,当着男朋友和妹妹的面将身体揉入夜色。寒风凛冽,云层掩住如水的月色,城市里的霓虹灯闪烁不停,生命却戛然而止。
喻铭推开虚掩的家门,脱掉鞋子,屋内的地毯上丢满了饺子的玩具。饺子是父母养的猫,明明是只橘猫,偏要唤作饺子,还被他吐槽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