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江翊那句近乎告白的话后,第一反应不是害羞兴奋不好意思,而是直入心扉的恐惧。
那种恐惧让她的双手都微微颤抖,以至于呼吸都困难起来。
绝对不可以,怎么可以。
他不会想到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经历过什么,我到底被什么样的人染指过。
他不会愿意同这样的我,不会愿意永远永远地陪在这样的我身边的。
一瞬间她真的很想乔苒能告诉江翊真相,这是自杀式的解脱,她不认为这是欺骗,却也不认为这是任何程度和意义上的善良谎言。
玄关的灯亮着,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中一点点一点点地渗出。
她会害怕,她害怕她会害怕。
昨天夜晚她一个人坐上列车,旁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温和善良,还问她小姑娘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家人不会担心吗?
等到那个男人沉沉地睡去,她还是死死地盯着两人之间唯一的阻隔――那个不算宽阔的扶手,坚持一夜没敢入睡。
凌晨四点她赶到这家酒店,办理入住手续,一个人趁着夜色乘电梯上楼,她会感到恐惧。她怕电梯上升到某层楼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闯进来,她怕所有黑暗中的侵袭,哪怕那是光。
所以江翊,真的很对不起,无论如何,违约的总归会是我。
或许,不敢建立契约的也是我。
后来的事出乎他们的意料,顾思晓不知因为什么事,或许是耽误了,一段时间内再也没出现过。江翊几乎每日都去探望在佑安医院的喻铭,在营养师的辅助下一个星期就让喻铭的体重增回了原来的数字。
有天下大雪,江翊被困在医院里暂时回不去,就多陪了一段时间。
顾思晓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的人去应聘喻铭家为他找的陪护,将喻铭控制的死死的。这次江翊特意从人才市场里找了个身份背景最干净,与江家也算相识的女人,照顾喻铭的起居生活。
喻铭妈妈听医生说儿子瘦了十好几斤,吓得差点从旻城赶过来亲自照看儿子,江翊好说歹说自己来陪护才劝住。
那天之后祁落就回去了,没人会放心她一个人呆在琰州,江翊便也没被什么不舍的情绪占据,他想见祁落,但是更想她安全。
但是他更不明白的在于,祁落为什么在那天回来之后异常冰冷,他原以为经历过这些事他和祁落的相处会变得如同以前那般自然平常,可事实证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