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慧安坐在她身侧,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一只已经封闭了多日的小小困兽,只能讷讷地开口:“小落……”
是了,所有人都在喊她小落。
她记得外婆说,小落,明天想吃什么。
她记得母亲伸出手,说小落,你相信妈妈好不好。
她记得沈悦会说,小落,学校旁边新开了家糖水店,咱们一起去。
她记得祁冀看着她,半晌才开口:“小落,咱们得向前看。”
她还记得江翊说:“落落。”
他说:“落落,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他说。
落落。
所以无论她眼前的烛光或明或灭,终有那么一隅是亮着的。
眼前是逐渐稀疏的人群,连路灯都失去的繁华市区的明亮。
已经快到家了。
她记得小区门口的那盏灯是坏的,前些日子里还不停闪烁地做着最后的苟延残喘,昨天却已经彻底泯去光亮。
身上的力气逐渐被抽离,她不知道原因,也懒得去理解。
她走到巷口,把后背贴在墙壁上,再一次将眼睛投向远处渐远的人群。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十几年来,别的女孩子都在家人的爱中长大,别的女孩子都可以每天吃到最可口贴心的饭菜,可以有父亲接送上下学,每天上学前会有一个人替她拉紧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