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点说,她不是能与人同谋的性格,最多在一条战线上划出战营,却无法相信任何人。
在这一点上,她甘拜下风。
她是一个连自己的所作所为,都逐渐脱离轨道,逐渐难以揣摩,逐渐追悔莫及,又越陷越深的人。
确实是累了。
从年初东窗事发,到今日也不过区区四个月,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倘若不是这具身体孱弱,或许她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牺牲江翊的情感,扼杀自己的感情。她能去做更好的斗争。
“以后再给你解释。”
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才是最当紧的事情。
于是她又与薛乔旸展开新一轮争执。
薛乔旸也确实是紧张了,内心本就摇摆不定,再加上祁落总是闹个不停,他索性将祁落抓紧了,又顾及着江翊,只是险险地抓着祁落的胳膊,倒像是挟持她一般地走向小操场。
今天的小操场不再太平。
江翊的神色一如平日里的一样淡漠,二人周身几乎是死寂。付叶清总归是显得比他情绪更激动。
这一天总要来的,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当着祁落的面。
付叶清几乎是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你还我爷爷。”
江翊差点儿没绷住,心想这市状元说话估计是不过脑子,嘲讽:“你是葫芦娃吗你,还还我爷爷。”
“你别装了。”付叶清脸色一僵,“都是因为你――”
“你今天突然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些事?”
“我暂时还没把事情跟我爸妈说,你知道的,咱们两家这么久的关系,江翊。”他忽然冷静下来,“我多不想戳穿啊。”
“跟你们家做世交,是拿我爷爷的命换来的。”
江翊垂眸:“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付叶清嗤笑一声,“你就在旁边,你不知道?”
“被收养之前的记忆,我全都没有。你要是偏要让我想起来,我实在是没办法。”
“你――”
“付叶清。”江翊再开口道,“你真幼稚。”
“长辈的事不是我们这一辈的能操心的了的。你要是真有那精力,就回南一当你的市状元去,别在这给我添堵。”
“江翊。”付叶清吸了一口气,金丝眼镜下隐藏着一双有些微肿的双眼,“你逃避的掉吗,信都寄到你手里了。”
江翊抬起眼,他没戴眼镜,眼神就格外清晰。
他用一种近乎是悲悯的神色看着付叶清:“四年前的事,你又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