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了。
少年的唇,连那微微颤抖的唇,都是苦涩的。
江翊放开了她。
她微微睁开眼,起身:“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事情……”
江翊就这么死死地看着她,没有搭话。
“江翊。”
“我不信。”他开口道,“祁落,五年,你没必要这么骗我。”
“我有。”
祁落静静看着他,“为了胡安泽和顾思晓,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我外婆去世,也是因为我。你知道她为什么去世吗?”
她将目光缓缓投注在他脸上,带着三尺寒冰,“我减了她的药。她碍着我的事儿了。”
江翊的手指微微一颤。
祁落的角度能看到他在发信息,他在验证。
胡绍华的回复,是最好的辅佐证明。
果不其然,当江翊放下手机的时候,已经不再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心知这是必然的,也是她想要的结局,却仍然忍不住心口剧痛。
“……”
江翊与她相顾无言,此刻的祁落格外陌生地站在逆光的角落里,背对着窗外阴沉的天。
怎么可能呢。
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可能,他的落落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下雨了。
祁落的眉头蹙了起来,旋即转身去收晾在外面的衣服。
江翊坐在远处,默默看着她背影离去,想要开口又无话可说,下雨了,她是走不掉了。村口道路泥泞,也不会再有来往的车辆,她不能自己走回去。
他把烧好的菜从灶台上端下来,放在桌子上之后,才觉得自己确实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没动火,却在扬汤止沸,并无太大作用。
雨水淅沥,他坐在一片阴霾间,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他没抽过烟,上一次有了这个念头还是祁落确诊。此刻他却急需一些东西来作为慰藉。
他不信。他却不得不信。
事发突然,他没有反应的余地,但是祁落眼睛中的无所谓和鄙夷的冷意着实有伤着他。
他承认他不知所措。
堪堪成长十七年,还在什么都未曾明了的年纪,他连自己的归途都没搞明白。江元麓去世的那天他的天都像要塌了一样,他知道江宇不喜欢自己,所以对未来充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