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筱站定在李栾安眼前时,李栾安这才意识过来,取出藏在袖摆中的一只凤凰鎏金步摇,弥筱低了头,李栾安缓缓地将步摇插进青丝紧束之处。
步摇穿过蜀锦,果真锦衣配美人。
李栾安更是不凡,一袭明黄的皇袍,绣龙画蛟,气势磅礴,站定于弥筱身旁,果真皆天人之姿,二人天作之合。
此时于李栾安而言花晨夕月,李栾安奢求着时光停留于此刻。
弥筱便似端庄优雅的牡丹,站在帝主身旁,同他并驾齐驱。
弥筱丹唇轻启:“你到蓬莱,见我第一眼,怎的便知我而非琼瑜”
李栾安并非顿步,面色淡淡,言说着最为深情的话语:“便是你在万千人群中,化作灰雾,我异能一眼瞧出你来。”
李栾安面上风平浪静,心海却波涛汹涌,咆哮着,只因你是我反复瞧过的心上人,你的一举一动皆是我心间的烙印。
弥筱一顿,心下一暖,无从答道,半晌后才出声:“今日这一袭锦衣,着实惊世艳俗。”
李栾安不假思索,便道出那个在心中反复咀嚼多遍的答话:“届时你我成亲,我会予你人界之中最为令人羡煞的嫁衣。”
云珣亦有绣红,李栾安一代君王自惦念着同李栾安成亲便屈尊降贵学了绣红,几百年来,他为弥筱一针一线亲手所绣的嫁衣,正在他的龙寝中挂着,不日不夜地望着,生怕出差错。
他将那一袭绣衣,看得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又怎会有人以五十多年的光阴,为心上人绣嫁衣。
弥筱静默了几许,李栾安的心思他向来知晓,李栾安待他的好亦是历历在目,只是弥筱一出声便是:“琼瑜,我总得盯着他,免得他出了错。”
弥筱大步流星向会场而去,李栾安瞧着那袭步下生风的背影,每一道筋脉都是空荡荡的。
终是惦念住了命里莫有的珍宝。
有时李栾安想,若是仅要弥筱,他可以甚么皆抛下,甚至云珣,转念一想又只觉自己自私自利,竟为了自己的儿女情长欲要将满国百姓抛下。
李栾安无奈地入了座,那是云珣的首座,身旁的一座,是他有意留给弥筱。
望着那抹湘叶背影,奋不顾身地奔向那抹清新脱俗的洁白,心中一阵抽痛。
汀钰瞧见弥筱时一愣,还要半刻钟,大会便启动了,弥筱本便是惊世艳俗的珍宝,只是汀钰从不曾见过他如此美艳的模样。
汀钰压制住,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欲要欺上弥筱唇瓣的冲动,汀钰舔了舔唇瓣,眸色似星光般耀得惊人,灼灼地直愣愣望向弥筱。
汀钰出声问:“今日怎地着了这身”
弥筱不愿同汀钰道,他今日在众人面前是云珣的君后,怕汀钰心殇,影响了今日的灵力挥发,逡巡几许,才牵强地开口道:“我只道,湘叶令我思秋,金秋才闻桂香,我今日便要你夺得桂冠。”
汀钰勾唇一笑,如沐春风。
汀钰心底都明白,瞧那锦衣上张扬的凤凰便早已一清二楚,只叹弥筱还编了个借口,实在有心。
只是今日,汀钰势在必得,他可是元婴小成的修者,外人毫不知晓,便只知他是金丹中成,这一群弟子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方才测天资与修为时他有所压制,只测得了木灵根与金丹中成,活了两万年的奸诈老狐狸,有怎会瞒不过去,这样的修为在弟子中已然算得上等,无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