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床榻上柔弱无骨的男子缩于身旁夫君怀中,娇娇地同他道:“宫泛,我方才唤他阿筱,他可是应了!”
宫泛坐于床榻边缘,紧紧搂着虚弱的爱人,同他颔了颔首,“嗯”了一声:“舒泠,吾的君后,苦了你了。”
谈及此处,那唤作舒泠的男子骤然红了眼眶,眼泪犹若断了线的宝珠,吧嗒吧嗒地望下掉了。
弥筱蹙着眉头瞧着眼前此情此景,那湿了泪的一双桃眸同他如初一辙,不过他眼波流动,眼尾嫣红却更是动人,弥筱的眉眼间更是多了几抹所谓宫泛的坚毅。
弥筱心中早已思绪纷纷,只是他分明记起他双亡的二老,是衍临门老掌门的挚友,唤作弥洛与戴符观,同眼前二人全然八竿子打不着边。
舒泠紧紧靠在了宫泛的怀中,哽咽着开口:“倪宫泛,如今你孤身奋战,若你陨落,我同倪筱却如何是好”
倪宫泛紧紧搂住了怀中人,闻着襁褓胎儿婴啼不绝于耳,铁骨铮铮的男儿红了眼眶,哽咽着声道:“弥洛是我的心腹,那时你父子二人便去投奔他是了……”
不舍的二人潸然泪下,孩啼之声更是不容忽视。
弥筱缓缓踱步向前,欲要抚慰那婴儿,却直然穿其而去,无法触及,弥筱望着那婴儿眼下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两颗小痣,心下抽痛不已,口中反复咀嚼着“倪筱”二字。
弥筱心下惴惴不安,却始终劝告自己——这始终不过一个梦境罢了。
……
弥筱眼前一亮,风尘拂面,遍天祥云之下的云珣却遍地废墟。
他只见舒泠在这迷蒙黄沙之间,以泪洗面,他紧紧搂住了裹着棉袍锦服婴孩,一滴热泪落于倪筱眉心,他纤细的手颤抖不止,轻轻抚了抚亲生骨肉的眉心。
他早已哭得不成语句,哽咽而艰难地同倪筱道:“阿筱,我的孩儿,莫要怪你父君与爹爹,爹不得而已,大势已去,你同李氏后人同时降世,日后如若招人质疑,也有玄虎结印助你,玄虎此时被封,待玄虎自由一日,便是你知晓真相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