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在眼眶中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弥筱庆幸将汀钰赶走了,才没有令他瞧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如何会从未动心呢,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青春年少的汀钰多么动人。
汀钰站在门口怅然若失,半晌,汀钰才回过神来,自己年少时轰轰烈烈的悸动不得善终了。
身旁的几个天兵诚惶诚恐地同他道:“殿下,方才冒犯了,殿下此时欲要往何处去?”
汀钰惘然地向婚殿踱步而去,早早地入了席,在这仙雾缭绕,漫天霓虹,九鹤唳鸣的婚殿中独自一人酒淋肝肠。
汀钰望着殿前的神涤台,这是四界联合之处,若是凡人失足落下,恐怕从此神魂俱灭,便是修为高深的仙者不慎落下,也只怕元气大伤甚至修为尽散。
仙者历劫也欲要在神涤台前设阵,作好充足的准备才是。
清酒入肚,一盏又一盏,汀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然听见二便传来锣鼓喧天的迎亲乐声。
乐声愈来愈近,汀钰踉踉跄跄,醉眼朦胧地站到了迎亲的宫道旁,望着周遭张灯结彩,红妆十里,汀钰不由分地想,如若今日迎娶弥筱的该是自己多好。
代瞳鲜衣怒马而来,身后是华贵端庄又大气的乘云玉轿,轿中是身姿卓越,头掩红纱,却难掩神颜的弥筱——是他汀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那年汀钰八千多岁,他见到了一身红妆的心上人。
清风拂面,弥筱的红盖头缓缓扬起,汀钰定定地瞧见了弥筱眼角的盈盈泪珠。
只那惊鸿一眼,面色桃红的汀钰骤然红了眼眶,一滴清泪划过了面,挂在了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
玉轿之中的弥筱感受到了那炽热的目光,他望向的汀钰,透过红纱敲见那个醉醺醺的少年,他向来不喜饮酒,今日这模样貌似酣畅大饮了。
是在借酒浇愁吗?
弥筱的心痛欲死,阴魔心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了,蛊惑意味十足:“弥筱,爱而不得,又只能忍辱嫁予仇人,日后夜夜在那张可恨的面孔之下承欢,你当真甘心!”
不甘心的,怎能甘心,弥筱恨得要死。
阴魔心循循善诱:“弥筱,为何不随你那小情郎远走高飞弥筱啊弥筱,爱上了未婚夫的小儿子,亏你是圣贤,真是恬不知耻。”
弥筱结喉一哽,是啊,自己是不知羞耻,竟爱上了一个比起自己小了二十万岁的小辈,更何况,汀钰是代瞳的幼子呢。
自己又如何能下私心随他私奔,自己又怎能弃汀钰的前路于不顾,汀钰便是年幼不懂事,自己比他多活了二十万年,也该懂事才是。
痛恨,不甘,愧疚,酸涩,无奈之感通通扑面而来,阴魔心诡异又似乎得偿所愿的笑死在弥筱脑海中回荡:“桀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