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关切之声及欢声笑语之中,冷不丁响起的庄严而沉重的话语声,传进了众人的耳畔之中,代瞳开口道:“既然有了身孕,那便好生歇息吧,本君并不多加叨扰了。”
闻此话语声,众人静默了几许。代瞳话落,来不及众人反应,满脸阴沉的他,便大步流星出了厢房,离了施月殿。
见那一抹庄严的白色身影逐然离去,南凤望着那一道背影,直然笑出了声,悦耳的笑声中满是得意与讥讽。
厢房之中渐渐响起,纷然而至的笑声,他们大多都是弥消曾经的友人,大多都对弥筱曾经一事打抱不平,如今见代瞳面色暗如墨,心中便不由地愉悦。
独有代瞳一人独行于宫道之中,将手负于身后,眼底的黯然神伤,无法遮掩。
代瞳曾自私地想,无论如何,只要弥筱在世,而他只要拆散了弥筱同汀钰这对鸳鸯,他便能再抱得美人归。
为何能得到心中那轮瞻仰了几十万年的皎皎明月,代瞳不在乎自己的声名,也不挂念众仙的勃然大怒。
只要他费尽心机,最终能够得偿所愿,一切,便都值得。
只是,弥筱竟腹中竟有了汀钰的胎儿,那他又该如何狠心地令自己的心上人同爱子的胎儿死于腹中天生夭折
代瞳再也下不了手了,若论起来,日后这孩子,可是要称他一声祖父君的。
代瞳处于云雾缭绕的宫道之中,似乎能瞧见几万岁有余的弥筱在这其中狂奔,而身后便是年少的自己,自己苦口婆心地对他喊:“阿筱!再不勤加修仙,便要落于南凤之后了!”
花季雨季,他们多么纯真,多么灿烂。
代瞳满心惆怅,又怨又恨又悔,他始终不解,为何天命如此折磨人,他同弥筱缺少的这段缘,却成了他一生的心病。
代瞳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莫不是当真要眼睁睁地瞧着弥筱诞下的胎儿日益成长,再瞧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孩童唤自己“祖父君”
又亦或许,是自己要惨下毒手,荼毒自己的子嗣后代
代瞳轻轻摇了摇头,这一生中,自己为了弥筱插手的事太多,他此番便想袖手旁观,是厄是好,由天说了算。
知晓弥筱有了身孕之后,众人或多或少送了几件护身的法宝,给了弥筱,而后便纷纷道别,分道扬镳而离去。
弥筱更是满面无奈的躺在了软榻之上,身上足足盖了三层蚕丝被——众人生怕弥筱着了凉,于腹中的胎儿无利。
待汀钰将老神医送出了施月殿之后,汀钰的心中才逐然恢复了清明,只是心中的大喜仍旧不减半分。
待众人纷纷离去之后,汀钰这才大步流星的向弥筱的厢房踱步而去,弥筱见汀钰折返而回,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弥筱掀开了紧紧盖在了身上的三层蚕丝被,盛夏之期,这三层蚕丝被将他身上闷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薄汗,燥热得紧。
见弥筱坐直起身来,又见他一滴清汗,流过细白的脖颈,汀钰无微不至的取出了置于衣襟之中的绣帕,汀钰骨节分明的手持着那一方素洁的梨花绣帕,轻轻地为弥筱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厢房之中,二人咫尺之间,无人开口言语,但千言万语藏于一举一动之中,不必言明,二人皆心知肚明。
清风缓缓拂过梨树枝头,素白的梨花,谢了一地,细风带着洁白的花瓣,钻进了木窗之后,落在了汀钰弥筱二人的脚边。
弥筱这才细声开口,他声音中有着似水柔情:“阿钰,你可是喜欢幼童的”
汀钰一愣,听出了弥筱声音中带着的试探,他微微一愣,然后紧紧的握住了弥筱白嫩的柔荑,汀钰抬起眼,紧紧地盯住了弥筱,一双丹凤眼中的真诚被心上人一览无余,清亮的少年音细细的钻入了弥筱的耳中:“弥筱,自你我初夜,我便日日夜夜的盼着如此一日,多么期翼,能同你拥有一个情意的见证者。”
此话一落,反倒是弥筱染红了耳垂,他回忆起初夜时鱼水得欢,露水染屏风……
汀钰察觉到了弥筱的心思,亦是耳尖一红,来不及反应,弥筱便似饿狼扑食一般,将汀钰摁于软榻之上。
唇瓣紧贴,汀钰紧紧搂住了弥筱的腰身,弥筱轻轻舔舐过汀钰滚动的结喉。
情到深处,欲/火/难收,一丝清明占据了汀钰的神识,汀钰急忙起身,离开了满面潮红的弥筱,同他道:“神医嘱咐过的,三月之内,胎心不稳,不得行事,日后,你我二人便分房睡罢!”
弥筱呆愣在地,一动也不动,待反应过来时,汀钰早已没了踪迹,便独剩下弥筱一人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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