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好像懂了。
梁海燕说:“有多少艺术人在去世后才被世人接纳,超前的意识只有时代进步了才会被理解,他们曾经也是被世界不公,现在是个兼容的好时代,需要创新者,你听着像是乱弹,却没听出曲子在说话,我要的就是会说话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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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柚坐在往来不绝的商业街板凳上,脚边是横七竖八的烧烤签,各种随地扔的一次性碗袋被风刮出老远。
“他们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剥夺你面试的权利?难道和同事闹过矛盾就成了污点?什么世道啊。”石语菲在电话里愤愤不平。
宋柚来北京面试的事,石语菲是知道的,并且挑了个不会打扰她的时间通话,没想到听到这个让人极度气愤的消息。
街道的热闹氛围消散了宋柚的负面情绪。
她长腿伸直,有一下没一下用脚底搓烧烤签,精致的路灯把这一处照得通明,不放过任何一处黑暗面,她扬起头,企图透过乌云看看今晚是否有月亮,发现北京的雾霾把星空遮了个彻底。
“有什么奇怪的。”宋柚还能笑得冷情,“我以前觉得整个世界都是shǎ • bī,其实最傻的人是我,你说,要是宋家没垮台,给中国交响乐团砸几千万,他们还能像今天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不会啊,爱尔交响乐团就是个例子,不管多清正廉明的人,只要筹码到位了,就会徇私,这个世界生来就是被人制定了规则,一个阶层压一个阶层,现在想想老政虽然不爱我,但是这些年在钱的方面没苛待我,好像还不错。”
没想到她还能通过这事想到父亲的好,石语菲太了解宋柚了,知道她是苦中作乐,“柚子,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有能力的,你看看我,我以前只会跟在徐向阳屁股后面跑,小时候喜欢摄影,没钱买相机,每天只会收集照片,同学们都笑我异想天开还想当摄影师,爸妈觉得这份职业不靠谱,我选了会计,皆大欢喜,这些年我走遍山河,领域人文风情,明白一个道理,哪怕别人带有偏见,我也要活出自己。”
宋柚咬了下唇说:“他们要的是个规规矩矩的演奏家,不需要特立独行,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他们眼瞎,还是我太废柴,无所谓吧,人活着快乐就行,管它呢,放心吧,我没事。”
其实在爱自己这方面,宋柚是最通透的,她不会让负面情绪压她太久,她向来也不屑忍让,不爽了就让别人更不爽。
石语菲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突然说:“徐向阳联系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宋柚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颗糖,在嘴里咕噜着,声音闷闷道:“总不可能躲他一辈子吧,而且我觉得旧爱不如新欢。”
石语菲噎住,不太想聊那个颠覆她三观的yī • yè • qíng,转移话题和她聊了些开心的事。
挂电话后,宋柚还坐在原地,漫无目的看着各色行人裹着烟火气匆匆而过,这种体验很神奇,就好像她是一颗树,一尊雕像,看世界快速运作,窥看陌生人的悲欢离合,这个时候她的情绪是沉静的,心里的火山一点点泯灭。
过了一会,季时淮给她打了电话,什么也没问,就问她什么时候回宁城。
季时淮无疑是极其聪明细心的,如果她面试通过那就会接着待在北京,面试失败就会打道回府。
这人的心思看着真不像二十岁的年轻人。
她二十岁在干嘛?在学校和美国人英国人还有留学生,混在一起游玩,肆意挥霍青春。
宋柚背着大提琴站在十字路口,回头望向她坐过的那个木凳子,才发现在庞大的高楼下,那个木凳子出奇的渺小。
她可以对朋友说不在意,但骗不了自己。
重新拾起理想很难,放弃可能只是歇一脚的功夫。
人生何必为难自己,放弃就放弃吧。
去tā • mā • de。
第40章勾搭
宋柚情绪收得很快,第二天再也没时间想什么理想,准确来说是她无暇去想。
她在去机场的路上,看到了一条关于宋保地产集团的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热搜。
宋柚当时坐在后车位,以为自己眼花,宋氏集团不过就是个不上不下的小企业,何时还能被人惦记上,成了热搜前三?祖上最荣光的时候,也没这待遇。
明显就是被人操纵了。
爆出来的消息,自然不是好消息,媒体爆料了宋氏集团城西征用土地上擅自篡改地上建筑,蓄意集资,又针对宋氏集团欠债二十亿的事洋洋洒洒,文章尾端还专门对宋政奢靡混乱的生活来了个总结,总之就是一个贪婪奢靡不靠谱的堕落企业家。
新闻一出来,宋保地产成了众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