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柚站在台阶之上,太阳悬在头顶,她用手挡了挡,眯眼看向那刺眼的阳光,语气冷漠道:“聂家也算有些能耐,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千万别再招惹我,记住了。”
聂丽娜这几日过得生不如死,看着宋柚高高在上指摘她的样子,像疯子一下痛苦指责:“宋柚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我根本就不比你差,凭什么肖睿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凭什么梁团长对你爱护有加,我不是运气好,我只是少了更强硬的后台,要不然就是我碾死你!”
宋柚错开一步,生怕聂丽娜的手指碰到她,这个举动更加刺激了聂丽娜。
“聂丽娜,好歹你也是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干出偷盗的事,不真心悔改,还有脸说我?”宋柚冷笑着梭巡聂丽娜,像把她的血骨看透,一双狐狸眼让人无处遁形,“你一直就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我根本就不想与你争,肖睿这种男人,我宋柚看不上,他喜欢我,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但凡长了脑子的都不该去为难女人,爱尔乐团也好,中国交响乐团也好,想要战,堂堂正正在台上战,你这种手段简直侮辱你的老师,还有你这双弹大提琴的手!”
聂丽娜身体一颤,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还是助理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太阳光异常明亮,把宋柚的轮廓眉眼照得通透光明,她抬起脚往下走,路过聂丽娜时,停留一秒,留下一句——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敌人。”
不配。
聂丽娜紧紧攥住助理胳膊,勉强稳住身形,她做了这么多,怨恨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在宋柚眼里竟如尘埃般渺小,连个对手都不配!
聂丽娜一声痛苦嘶吼,脊椎骨再难挺直,宋柚这人向来会打人七寸,一针见血,她痛哭着展开双手,手掌上零星布着琴茧。
宋柚最后那句话当真是诛心。
念悔过书时,是局势所迫,这一刻,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她忽然真心地悔恨。
她对不起这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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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北京的天气还抓着夏天的尾巴,早晚温凉,今年的沙尘暴似乎比往年要少,马上临近国庆节,阅兵仪式也在浩浩荡荡训练,各国都派出使者前来。
驻华外交官故宫音乐交流会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举行,有来自瑞典、委内瑞拉、阿根廷、日本等国家的乐团演奏家同台演出。
后台热火朝天,每个人脸上充满期待紧张。
李若琳从外面跑进来,脸上肌肉可见的紧绷,“瑞典音乐团好强大,我刚刚偷偷在幕后看了一眼,有很强的风格,我好怕。”
“别怕啊,咱们中国交响乐团也是中国第一,怕什么。”
“就是,这是一场友谊演出,给各国彰显咱们泱泱大国的文化,来者是客,自己的地盘,你怕什么。”
“不知道啊,就是紧张。”
“咦,宋柚,你怎么还在擦琴。”
宋柚慢悠悠抬头,她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有空调正对着她在吹,她的长发一缕缕扬起,配上一身白色礼服,特别有仙气,但那双狐狸眼冷淡,明艳夺目的五官更容易让人忽略她身上的淡然,总觉得她是会随时挥刀持剑的勇士。
虽然聂丽娜的事过去了,但她当初打人的画面太深入人心,很少有人跟她走得近,外加上她最近除了训练就是擦琴,看着像是有心事。
宋柚从那种虚空的状态脱离出来,把琴弓收起来,笑着说:“多擦擦琴,会让我冷静。”
说完,她俏皮地眨眼:“我也很怕啊。”
一屋子人哄然大笑,她身上那股冷淡劲荡然无存,有人过去和她对曲子,很快大家聚在一起模拟演出。
前台已经在报幕,下一个就是中国交响乐团,宋柚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自从这个月初和季时淮把话说清楚后,季时淮就离开了北京,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因为那首曲子在网上广泛流传,她逐渐成为音乐界小有名气的天才,特别是曲目《希望》被贴出来,更是比原来盗版《情》更有格局,《希望》这两个字更贴切曲意,好评率和人气蹭蹭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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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柚目不斜视,感受到了博物院人山人海,聚光灯落在身上,连呼吸都不自禁加重,这是她人生最为重大的一次演出。
序幕缓缓拉开,程亦嘉黑领结燕尾服,手举指挥棒立在台前,一挥手,浩浩荡荡的乐团整齐划一地迸出美妙音符。
弦乐器、木管乐器、铜管乐器、打击乐器、色彩乐器组在各自的位子尽责尽职,他们脸上沉浸着陶醉,音乐像长了翅膀飞向二楼和三楼。
宽敞大气的博物馆容纳了数万人,观众素质高,没有中途鼓掌,非常有国人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