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撑在前车盖上,掌心一片冰凉,张嘴喘了一口气,接着又是一口,最后用冰凉的掌心抹了一把满脸的泪,“tā • mā • de,又哭什么。”
这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入车道,速度越来越快,风灌进窄小车厢,也灌进人口鼻心肺。
砰地一声巨响,在距离皇家酒店两条街的路口,这辆车骨腾肉飞地撞向了街边的护栏,吓得流浪汉一个腾起。
季时淮的身子被这股强烈撞击甩向方向盘,安全气囊弹出来,护住了他的脑袋,冲击力太强,他脑子一片混沌,世界在旋转,安全带像把刀勒在他腰腹,全体骨头剧痛无比。
意识昏迷时,他看见有人跑过来,不停呼喊他,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见,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季时淮,你要相信宋柚。
多么可笑。
没有爱情,哪来的信任。
季时淮再次醒过来,视野里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有无孔不入的消毒水味道。
“您醒了。”
耳边有人用英文在说话。
待那一阵眩晕缓过劲,季时淮才捂着太阳穴转过头,听护士在一旁倒豆子似的讲述惊心动魄的车祸现场。
“你真是被上帝眷顾了,还好那条路段没有车经过,也没有行人,要不然就会酿起一场惨烈的悲剧,你就不仅仅是脑震荡,你应该感谢上帝。”
外国人说话总是带点夸张,季时淮缓缓转动眼珠子,护士是位大约四十岁的美籍黑人,正盯着他在看,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护士捂嘴毫不掩饰地说:“先生,您有一双迷人的眼睛,您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