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予梅四处梭巡,没瞧见车,也没瞧见女婿人影。
宋柚浑身没骨头,歪在黄予梅身上,被黄予梅搀扶着往院子里走,风滚进眼眶,宋柚眨了下眼,笑着说:“季时淮?我们离婚了。”
“你说什么!”这声咆哮来自客厅门口,宋政穿着棉睡衣,眼睛上架着眼镜,一张脸写满了愤怒。
宋柚的酒劲终于散了一些,她穿得薄,又敞着大衣,寒风不留余地涌遍全身,每根毛孔都张开了,她懊恼地咬了下嘴,推开黄予梅,踩着八厘米高跟鞋,气昂昂地无视暴躁的宋政,进了屋。
啪地一声,大门关上。
“你给我站住!”
两口子今晚在追剧,对于宋柚突然回来,还挺惊讶,瞧见她喝成这样,又说什么离婚,哪还有理智,“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昨天两家还聚在一起,怎么说离婚就离婚?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什么叫我惹了事!”宋柚像是突然被踩到某个痛点,瞬间炸毛,在酒精驱使下,经年累月舔舐的伤口被宋政不分青红皂白的话撕得血肉模糊,“为什么你总是指责我,难道都是我的错吗!我今天就让你明明白白!”
宋柚摇晃着身体疯狂翻包,视线模糊不清,她气呼呼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化妆品、纸张哐当落了一地,她捡起地上的合同怼在宋政眼前,“看清楚了吗!为了收拾你的残局、为了你这该死的百分之15股份,我他妈卖身卖自尊,换来的!人家把我睡够了,也算他有点良心,终于把你的股票给了我,宋氏可以脱离季家了!”
宋柚一口气吼道:“还有你的篡改地上建筑申请表,还有你行贿的证据,季时淮都会寄给我,这就我嫁给季时淮的原因,你满意了!这是你惹的祸事!关我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
宋柚再也强忍不住,眼泪疯狂坠落,止都止不住,越是平静的表面,越是有强烈的情绪,“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骂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有事,总是说我不对。”
宋政猛地捂住胸口,面色痛苦,黄予梅一脸泪水地护在宋柚身旁,瞧见宋政摇摇欲坠,忙跑过去扶住了宋政。
“快,柚柚,给你爸拿速速救心丸。”
宋柚吓傻了,手忙脚乱地在客厅医药箱翻药,手腕脱力,瓶子总是拿不住,从指尖滑落。
眼看着宋政越喘越厉害,反而是平时最文弱的黄予梅当机立断把宋政固定一个姿势,飞快地从宋柚手中接过药箱,准确地拿出一个褐色小瓶子,给宋政喂药灌水,一气呵成。
短短一分钟,宋柚全身都湿透了,四肢控制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