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有专业的从业资格证书?”季翔豫问。
记者镇定地举起胸前牌子,宁城日报的logo异常醒目,标榜着正规化。
季翔豫面无表情,语气冷肃道:“1861年11月,中国第一家报刊形成,为中国人的觉醒和战争做出了了不起的贡献,每一条信息真实、有理有据,再看看现在,为了自身利益博取眼球,不分青红皂白,毫无事实依据,就敢堂而皇之地发表,这种行为放在八十年前,就不会有新中华的诞生!”
记者席鸦雀无声,甚至有一半人低下头,装作忙碌地做笔记。
看来季翔豫到场,不是来拆台,而是给儿子做后盾的。
季时淮慢慢看向季翔豫。
季翔豫严声说:“就像我刚刚问的这位记者,既然你们有专业的资格证,难道不知道记者报道的每一个具体事实必须合乎客观实际,而非臆想!我的妻子七年前意外去世,只是因为她心脏一直不太好,网上关于我掌掴季时淮的照片,只是一个父亲当时无处发泄的不当行为,如果我妻子真是季时淮害死,中国的法律是摆设吗!不用你们时隔七年来操控舆论风向,这是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要借题发挥,我在这里告诉所有人,季时淮是我儿子,是季家骨血,季家不会容许各界为了一己私欲让我儿蒙受不白之冤,我会首先拿起法律的武器,守护真正的正义!”
“好!!!”张文率先鼓掌。
渐渐地,所有人都激烈地鼓起掌来,诸多记者就算心有不屑,也只能低头腹排,也有还未泯灭初心的记者悄悄垂眸。
季时淮手掌越攥越紧,在激烈掌声中,眼眶迅速红了。
季翔豫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战场了。”
季翔豫表明完立场,如来时那样,一个人离开了现场。
霎时间,原本萎靡低沉的现场一下子活了过来,哪怕心里刚刚升起一丝羞愧,也很快在利欲下覆灭。
记者们争先恐后朝台上的季时淮狂轰滥炸,问题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公关经理皱眉说:“一个个来。”
“请问季总,季董事长说的是真的吗?您十三岁被季家驱逐,难道不是因为间接害死了季太太?您十三岁经常出入派出所是事实。”
公关经理严肃打断道:“关于季太太的事,季董事长已经回应了,请不要在这件事上再制造舆论,谨记您的职责。”
记者脸色一红,但仍旧昂首挺胸,一脸轻蔑地直视季时淮。
季时淮示意大家安静,双手交握在一起,展厅灯光把他的脸氤氲的更立体,给人一种,他说的每一字都值得被信任,“对于您前半段的问题,我父亲已经回应过了,至于我十三岁经常出入派出所的事,这是事实。”
场下一片哗然。
公关经理咳嗽好几声,没引来季时淮的侧目,怎么不按照剧本走啊,老大。
季时淮继续说:“我不会拿年少去推脱,错了就是错了,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个人已经改过自新,请问记者是要抓住这些陈年旧事,来替谁行使正义?与三剑公司有什么关系?如果我年少时的形象影响到公众信任,我可以退出创始人。”
张文和沈满忆震惊望来,场下的记者纷纷惊呆住,没想到这位年轻的企业家这么豁得出去,仅仅只是因为年少的往事就牵扯到一家公司未来走向,确实有些立不住脚。
这位提问的记者还想再问什么,公关经理直接无视他,点了另外一名记者。
“我想问下季总,您创办三剑公司的初衷是因为赎罪还是真心为社会做贡献?这确实是关乎信任的关键。”
季时淮笑了笑,目光梭巡底下一张张算计、好奇、寻求真相、各怀目的的脸,他收住笑容,朝着话筒,声音清晰道:“这个问题是个非常好的问题,创办三剑公司的初衷确实是赎罪,我母亲的去世,一是心脏不太好,二是由于我的顽劣。”
场下哗然声更甚,就好像大家终于掌握了正义的旗帜,要代表正义去批判一个地位甚高的贡献家。
面对大家的鄙夷,季时淮没什么波动,他突然问道:“请问诸位,你们为什么做记者?为了随波逐流还是为了几千块的工资?还是为了守护真相?刘邦起义,起初也只是为了苟活,难道是为了黎民百姓吗?我承认我的初衷不是造福社会,但是这些年我坚持不懈走在科研道路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看到太多因为医疗技术贫乏而束手无策的医生,也看过太多死于遗憾的患者,就像我的母亲,当初因为一台坏机器而失去了救治的黄金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