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韩老师商量了,但确实没办法。家里的情况就不允许有人回来接她,卢霜自诩也做不到当面把家长里短见不得人的过往和一个交集不深的老师说明白。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太多太多。
卢霜不敢冒这个险。
她讨厌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都有自己的痛楚和不想让人揭露的伤疤,为什么他们偏偏想要知道自己的?
还是她天生就该低人一等?
公交还没进站,每天去清溪巷的车,趟次都少得可怜。
陆池琛把“感动”两个字在心里揉碎,从来没人当着他的面会说感动,他向来也不会做什么让人感动的事。
做的事情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让人恨不得想把他掐死。
倏尔听见这两个字还有点新奇。
像是厚重的千层寒冰被人用掌心捂化了一个小小的角。
陆池琛睨着她:“感动得快哭了?”
“没……”的话音刚冒头,卢霜又听见男生张口,断了她后面没来得及出口的“有”字。
韩鹏老婆早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捏在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最炫民族风的bg在擦黑的校门口显得如此震耳欲聋。
他摆摆手,念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吧行吧,到家你俩分别给我打个电话啊!”
陆池琛乖巧应下,很有礼貌:“好的,谢谢老师。”
卢霜捏在行李箱上拉杆的手指攥紧又松开,重复数次后才开口,话音淡淡的:“谢谢韩老师。”
韩鹏打发了两个学生,拦下张出租车,风驰电掣就往家赶。
校门口的路灯亮起一盏,似是微弱的萤火在黑暗里点燃的一簇星光。
陆池琛拖过两个还捆在一起的行李箱,拎着拉杆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卢霜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后面,距离自己有几步路。
他使了个坏,冷不丁驻足在那里。
卢霜垂着眸,一时没反应过来,撞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