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物归原主,卢霜准备拉起玻璃窗离开。
男生的五指稳稳扣上正在上升的车窗玻璃,两指间夹着张小纸片,声音乖巧又惹人怜爱:“姐姐,我叫沈庭。”
卢霜仿佛能看见幼年小金毛身后晃荡着的那根毛耸耸的大尾巴。
“卢霜。”
她接过沈庭手指间匆忙写下电话的纸片,随意塞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包里,彻底拉上了玻璃窗,一脚油门紧接着摁了下去。
留下一片汽车尾气散在风里。
沈庭抛了抛手上的钢牌,小小一块钢牌落进掌心里,他眼神落空,蓦地笑了。
这玩意儿他们管它叫生死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小一块,足以取代一个人的一生。
在穿上那身军装站在国旗下宣誓的时候,他们注定成为刀尖上舔血的一群人,他们是这个国家最坚硬的后盾和利刃。
为国而战,以身殉国。
无上荣光。
他们没有名字,到最后牺牲时,唯一能证明彼此身份的,唯有那一小块两个指节那么宽的钢牌。
上面刻着他们每个人的编号。
整个凶狼部队里,只有一个人的钢牌上,从头到尾只刻了一个名字。
他把那个名字日日夜夜挂在胸口之上,紧贴心脏,每分每秒,像是在思念着什么。
每逢有人打趣到他的钢牌,总能在严苛到近乎变态的总教的目光里看到一点转瞬即逝的柔和。
像是错觉。
沈庭咂摸了两遍那个名字,配上女人清冷的嗓音,有种莫名的勾人,像是破泥而出的荆棘玫瑰枝条,由内而外散发着迷人的微冷。
沈庭晃荡着那块钢牌,闲庭信步的进了军官宿舍。
1231房间门口上贴着男人正脸的证件照,五官锋利坚韧,眼眸露出狠厉,旁边的姓名栏上写着——【陆池琛】。
他轻松打开了总教的宿舍门,人肯定是没在,只有一只被主人养得油光水滑的胖胖橘猫身形一闪,闪到了门外。
对着他不满地喵喵叫。
沈庭“嘬嘬”两声,那猫熟稔地贴上他的作战靴,捏着嗓子,谄媚地细声细气“喵~”了几声。
他探进视线,果不其然,猫粮碗里空空如也,小瓷碗上的那朵粉色小花被它舔的反光。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狗屎审美才能给一个公猫挑出个带粉色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