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动了两下,勉强爬起身,有了光照才看清那是个人。
“打晕他,你做得到吗?”青年靠着轮椅靠背。
那个人没有说话,毫不犹豫地把那个保镖打晕。
“换上他的衣服,跟我走。”
地上的人照着做了。
他换过衣服,把帽檐压低了许多,推着轮椅,在青年的指示下下山。
回到旅馆,那人把帽子摘下,转向轮椅上的人。
“你为什么帮我?”
青年递给他一条干净湿润的毛巾,“临时起意,而且你自己的情况也很糟糕,不是吗?”
“方醒,是叫这个名字吧?”
方醒接过了毛巾,简单地擦了脸,污渍混合着血渍黏在毛巾上,
跑出来的时候他付出了一点代价,现在的模样有点狼狈。右脸上多了两条疤,一条直直穿过眼球,身上的擦伤更是不少。
他盯着青年的脸,依旧带着警惕。
最近经历的事,让他明白,轻易交托信任,轻易丢失性命。
他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帮我?”
“就当……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想积点阴德,所以好心地帮助了一只路过的可怜小羊羔。”
青年从口袋里翻出一张蓝色的卡片证件扔给他,“我的身份证,是真的。”
陆南希,男性,临江市人,今年二十三。
“谢谢。”
“不必,我会收报酬的。”陆南希垂下眸,“虽然不是现在。”
下雨了。
南方的雨总是这样,连绵不歇,下上一整夜。
暴雨敲打车窗的声音很嘈杂,但在方醒看来,很安宁。
陆南希的住所在一间有些老旧的普通房子里,苍白的墙壁,地上铺着些带着些花纹的地砖。
进了正门,就看到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四张照片,照片之前摆着小香炉。
四张照片里的人看得出来,是一对父亲,一个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的小姑娘,还有一个看起来病弱憔悴的年轻女性。
“这是我家里人,我的父母,我的妹妹,还有我老婆。”
“他们……”
“不要好奇我的隐私。”
方醒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也就不多问,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了。
他只是坐着,却不闭眼。
他已经有点不敢闭眼了。
“去床上休息会,等会柏姐会来给你做切除手术。”陆南希转着轮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