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晚——其实你应该告诉他,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会接受你的一切,不会因为你无法生育而不要你。”
“不,你不了解他的。”陶知晚摇摇头,声音轻轻的,“我是怕他现在一时上头答应了,结了婚以后会后悔。”
答应,现在他一定是会答应的,她怕的,是以后。
“男人……应该没有不想要生小孩的吧?”
似乎根本不想要得到他的回答,陶知晚苦笑了一下,说谢谢。
“许医生,我明白了。”
她出去后,许随揉了揉眉心。
陶知晚刚刚那个样子,确实挺让人心疼的……不过,他虽是医生,但也治不了心病,陶知晚目前所有的痛苦,其实都是心病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帮助她。
片刻后,他恢复好状态,叫了下一个病人。
护士在外面喊了半天没人进来,许随正准备过号,门口突然闪进一抹人影,带着一股湿漉漉的寒气,一屁股坐在了许随对面的椅子上。
江愿大大咧咧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把挂号条轻轻拍在桌子上,向前一推,到他面前。
许随接过挂号条,礼貌朝他笑笑:“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江愿从面前的笔筒里抽出一只圆珠笔,在指尖转了转,他轻笑,“利用工作时间把人约过来,我可以投诉你假公济私么,许医生。”
许随依然很礼貌,“她是来看病的。”
江愿脸色微微一变,看他不像在开玩笑。
圆珠笔“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他敛眉,“她怎么了?”
许随依旧微笑,语调不紧不慢,对江愿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江愿想到陶知晚刚刚从诊室出去时的状态,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连他从她身边走过都没有发现,看起来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此刻的脸色很难看。
出了医院,他给林远打了个电话。
江愿开门见山地问:“知道你姐得过什么病么?”
过去这些年,陶大勇和林梅从未在家提过陶知晚的病,她不在的时候不会提,她在的时候更不会提,一家人似乎总是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林远和陶知晚又不是亲姐弟,所以她的事情,林远其实并不清楚。
他在电话那边挠挠头,“我不清楚啊愿哥,不然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江愿以为林远说去打听是去问他爸妈,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溜进陶知晚房间,把她的病历本给偷了出来。
林远特骄傲地把她姐那沓厚厚的病历本递给江愿,“愿哥,给!我趁我姐去厕所的时候偷偷去她房间偷的,从抽屉里翻半天才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