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男这次似乎伤得比较重,但是阿波并没有打他的脸,监控中他光着上身,身上比上一次淤青多很多,每个动作似乎都会牵扯到他的痛点,行动十分缓慢,即使这样他的头发依然一丝不乱,光着上身,袒露着伤口,正在看着电视,一口一口喝着啤酒。
“你说阿波这几天去哪了?”阿泰吸溜着方便面问。
“也许去工作了。”
“工作?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经常去外地几天。”我含糊地回答着,我确实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阿男告知的故事,而故事的真实性我却无从考证。
“对了,上次密室逃脱最后给你的什么奖品啊?那么神秘,不是神秘猛男体验卷吧。”香辣牛肉面吃得他额头冒汗。
“你这么好奇?”我看向他,“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阿泰看向我,憨憨一笑,“我能有什么鬼,怎么蹦跶还不是在你的五指山里。”
“哦?这样啊,给我的是你和阿波闯关的全程监控视频。”
阿泰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监控视频?那你看了吗?”
我也停住了所有动作,“你猜我看了没?”
阿泰的眼神闪过一丝东西,我突然想起玩游戏之前的那段过家家般的誓言,我能给予阿泰足够的信任吗?我能给予他足够的自由吗?
阿泰,信任与自由,你更想要哪个?
第034章跟我玩这套!
你心虚过吗?你知道自己心虚时的表现有多么的刻意、生硬吗?
心虚是你自知理亏时,因为不想被当场揭穿,从而会做出一系列很不自然的表现,自以为可以依靠演技蒙混过关,实际上一切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这种掩饰心虚的本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比如上学的时候,老师问今天谁作业没写,你就会下意识的转笔或者抖腿;再比如男人偷着在手机里和别人暧昧,女朋友突然问“你在和谁聊天?”,男人的眼神就会很飘忽,还要硬装着底气十足递出手机,倒打一耙说:“是我同事,你现在怎么疑神疑鬼的,不信你就自己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虚”标志性动作,比如此时的阿泰,面对我的反问,他就立刻表现出他的应激反应。
“我哪知道你看没看……”说着继续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只是脖子上出现了一层突兀的双下巴。
“当然没看,因为我在密室里发过誓,说我会相信你。”我也继续吃面,但是我知道,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比起出轨,我更害怕怀疑这件事本身,这是我认知中最抗拒的事情,要揭伤疤一般推翻曾经所信任的人或者事,是对亲密关系的猜忌和盲目,是心魔,是惩罚,是预兆,我十分讨厌深陷怀疑氛围中的自己,是那么歇斯底里的丑陋。
以往遇到这种事,我总是主动离场的那个,因为只要有了开始,我就会控制不住去折磨自己的心智和身体,所以当我对一段亲密关系产生怀疑的时候,我过去惯用的方法是——立刻放弃,起身离场。
但这次,面对阿泰,这个今年初夏刚刚走进我生命的男人,我第一次产生迟疑,想要给他个机会,也是想看看这个蠢男人到底能搞出什么花头来,但——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第二天上班,新员工入职,周大强在早会上装了一把大尾巴狼,新老员工站成相对的两排,他西装裤的裤线笔直,背手站在中间,慷慨激昂地为我们所有人画饼,描绘着在超市当一个营业员会有多么的有发展,多么的有机遇。
他把一份售货员的工作形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仿佛我们卖的不是日杂百货,而是在贩卖高贵的人生理想,而我这个人的理想就是躺着一夜暴富,永不上班,所以我从来不吃别人用嘴画的饼。
看着对面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一看就没什么社会经验,十分认真地听着第一场职场pua,领教了周经理倾情演绎的清晨洗脑,下一步就是职场性骚扰,我甚至能想到周大强给她们单独叫去那间办公室,一对一指导时,她们脸上惊恐万分的表情。
好不容易听王八念完经,一夜的耐性储备已经消耗大半,拖着无趣的灵魂和身体返回工作岗位,我们生鲜区也来了个新人,一个矮瘦的南方姑娘,叫小枝,周大强让她跟着周姐学,最后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多跟好人学,别学一些没有用的,影响职业发展。”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我,而我却没忍住笑出了声,呛了他一句:“往哪发展?卖鱼的海鲜区吗?”
我的话让周大强脸色瞬间比吃屎还难看,颤抖着脸蛋子离开了生鲜区。周姐偷tōu • pāi了我一下,“你吃炮弹了啊,大清早就跟他对着干,那是咱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