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就坐在书桌面前,盯着那几摞用过的a4纸发呆,整个人像丢了灵魂。
好一阵,室友问他:“要卖吗?”
他好似才终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着那几摞a4纸摇摇头:“不卖。”
几个室友都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知道他是想起已经分手的小女友了。
有心想劝他:“都过去了,留着其实也……”
“她会回来的。”
他丢下这么一句,找了个收纳箱,将那几摞充满甜蜜回忆的a4纸装了进去,连同一些一看就是女生送的小东西,一起封在里面。
几个室友都以为他只是想为那份感情留下可以纪念的东西,会直接寄回家。
可直到后来,他婉拒京大留校任教的邀请,执意要回南塔。
几人去为他送行,到他博士期间入住的单人寝室帮忙收拾东西,又看见那个收纳箱。
除了因为时间外表变得陈旧了一些,那收纳箱还如同当初一样完好,甚至连封口处都还是当初的那个封口贴,只是位置稍有变化。
收纳箱是绿色,是他女友最喜欢的颜色。
那封口贴,是只卡通的小老虎,他说是女朋友送的,女朋友属虎。
谁也没想到,他竟将那装满回忆的收纳箱随身携带着,他搬到哪儿,那收纳箱就跟着搬到哪儿。
期间换了好几个地方,从他本科的四人寝,到后来硕士的双人寝,又到后来博士的单人寝,再到最后毕业,又随着他工作回到南塔。
几人当时帮他把东西往楼下搬,那收纳箱他都没肯让人碰,自己亲自抱着下楼。
甚至因为坐飞机要托运,他担心路上那收纳箱磕了摔了丢了,拒绝了南塔大学帮他订的机票,坐着私家车回的。
几人送他上车离开,看得分明。
他坐在后排座,那收纳箱就搁在他旁边,占了个座位,像有人陪着他似的。
有点儿疯。
记忆拉回现在。
秦岐山转头看着秋眠那张眼熟的脸。
其实他只在周引弦的手机里见过那张照片一次,也没来得及细瞧周引弦就锁了屏,加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所以即便他记忆力很好,那张照片的样子在脑海里也有些模糊。
可此刻看着秋眠那张脸,秦岐山惊诧地觉得,脑海里的那张照片,好似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那张照片跟眼前这张脸逐渐重合,仿佛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但她们似乎又不是同一个人。
秦岐山还记得,刚刚在车里,秋眠说起她跟周引弦的第一面,说起他们的初识。
他们明明是去年才认识,而不是分手多年后的恋人旧雨重逢,破镜重圆。
那么,应该就只有另一个可能——
她俩长得极为相似。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但世界上相似的人,可不止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