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原眼睛一眯,视线里带着高阶修士的威压往下扫了一圈,“到时自有宗门定夺,也不必我多说。”
尽管掌门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表情,但是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司吉月一惊,敏锐地意识到他身上的气场变化,后面说个不停的三人也一瞬安静下来,会场两百多人齐刷刷地行礼,司吉月左右环顾一眼,糊里糊涂地跟着一起行礼。
终于,掌门的讲话结束了,“捌玖拾”三人立马激动地往台前挤,司吉月刚想转身离开,就被人潮推搡得像海洋上的一页小舟,飘飘荡荡地来到台前。
掌门往四周一扫,笑眯眯的视线停在了“捌玖拾”的方向,专门抽出片刻时间对“捌”温声询问道:“慎春啊,最近修炼怎么样?遇到困难的话要及时向你师父反应。”
王慎春显然对于掌门记得自己的姓名很意外,他受宠若惊地连声答应着掌门的话,然后时不时偷瞄着司吉月,考虑要不要在掌门面前告她一状,把司吉月“威胁”“恐吓”他们的事全部都说出来。
司吉月其实有点紧张,就好像打了人家的孩子以后,被家长找上门对峙了一样。虽然她知道沈灼洲肯定会护犊子,但是想想师父窝窝囊囊的样子,司吉月觉得他可能护不住自己……
于是司吉月目光移开,选择不与掌门对视。
在慎春再次说话之前,掌门就注意到一头白毛的司吉月了,他眼神一亮,笑容更加和蔼,主动问到:“师妹也来了?”
“……?”
司吉月环顾四周,周围除了她好像没有别的女修了,除非那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粉衣壮汉其实性别为女,她沉默整整三秒以后才敢确定掌门口中的师妹的确是喊自己。
司吉月警惕地瞅他两眼,考虑着他是不是在戏弄自己,但是看掌门这浓眉大眼的样子,应该不是这种人,所以司吉月迟疑而犹豫地点了点头。
掌门从怀中乾坤袋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她,亲切问道:“沈师叔最近还好吗,一段时间未见师叔了。临近五宗大比,门派事务繁忙,你拜师的时候我也没来得及去送贺礼,改日师兄一定登门赔礼。”
司吉月神情疑惑且呆滞,从掌门手里接过令牌,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先回答他哪一句话,满嘴“嗯嗯嗯”地胡乱答应着。
掌门的日程安排得很紧凑,他刚跟司吉月说完这句话,还与再说些什么,就被一名长老叫走,其他新弟子的令牌发放工作都交给了掌门的小弟子。
司吉月拿起自己的令牌一看,除了青云派固定的门派徽章和花纹,上面还刻着几个繁体大字——监察门司吉月。
原来沈灼洲辈分这么大吗……?司吉月难以置信,她的脑袋瓜飞速运转:
师父辈分大≈我辈分大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亮,司吉月又抬起头,恰好看到“捌玖拾”三人石化的表情。
尽管没搞清楚现状,她依旧忍不住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拍拍王慎春,也就是“捌”的肩膀,说:“小徒孙有什么不会的就来找我哈,我一定好好‘照顾’‘照顾’你。”
留下三人一脸石化的表情,司吉月拍拍手御剑回了舟锡山。
她刚一御剑飞奔回舟锡山,就横冲直撞地闯进小院,绕着春秋树转了两圈,没从树上看到沈灼洲,于是继续乱冲,很激动地喊着:“师父师父师父……”
沈灼洲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粉白色的布料,他也故意学着小徒弟急匆匆的样子回答她:“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天色已经黑了,小院里灯光不算亮,司吉月差点撞到沈灼洲身上,她刚一站定,视线就被沈灼洲手里的东西吸引走。司吉月看清沈灼洲手里拿的东西以后,瞳孔地震,甚至把自己刚刚要说的话都忘了,难以置信地问:“师父,这是什么?你居然还有这个颜色的衣服吗?”
“啊,不是不是不是。”沈灼洲连续否认,然后笑呵呵地抖开粉白色的布料给她看,“这是给你改的衣服啊徒儿。”
司吉月嫌弃脸:“我才不要,这个颜色好丑。”
沈灼洲默默吸了一口气,弱弱道:“……这难道不是当下时兴的样式吗,我以为你会喜欢粉红色的。”
司吉月叉着腰,自信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小孩了,我是不会穿这个颜色的!”
“不应该啊……为师上次出门的时候这还是最受欢迎的颜色啊……”沈灼洲小声嘟囔着,纳闷地看了看手里衣服。
刚刚走过来的梁茂尘恰好听见这话,嘴角抽动两下,吐槽道:“师父,你上次出去都是几十年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