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五宗大比上闹出大乱子的这两个人,一个裴倨,以前和她有着婚约;另一个“霍玉宸”,更是和她同属于一个小组。是个人都很难相信她真的与这件事没有联系。
司吉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他们没有人知道长昼跟自己的血缘关系。
等到第二天晚上时,白鹤山的长老会终于忍不住了,他们派人来邀请司吉月参加一个为了追踪魔修而开的会议,除了各宗掌门,几个世家的话事人,还有清虚仙尊也会参加。
按常理来说,像司吉月这种元婴期的小修士不会有资格参见这种级别的高层会议,对司吉月来说,与其将这场会议称为“邀请”,不如算是“审问”。
这是一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鸿门宴。
李星火当然不可能让师妹一个人羊入虎口,于是他无视了小学童为难的表情,硬是一起跟了过去。
长老会做的一切计划和打算,都因为李星火的到来被打乱了。
“算账?”李星火手扶在腰间长刀上,一下一下敲击着剑柄,漫不经心地说:“这件事归根到底,是你们查验身份不严,才叫魔修和那个‘长昼’混了进来……”
“若说我师妹跟他有什么关系?”李星火忽然抬眼,把自己那把黑金长刀猛地插到了谈判的桌台上,蜘蛛网一样的裂纹随着可怖的力道蔓延开。
他脸上满是倨傲,眉间红莲浮现,“那小子跟我师妹待在一起一月之久,万一中间出点什么差错,我师妹还说不定会有什么好歹!我倒要问问你们,为什么把我师妹至于这么危险的境地里?”
清虚仙尊微微蹙眉,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因为和沈灼洲辈分相当,所以他无意去管束沈灼洲的徒弟,清虚仙尊只是神情淡淡地打量着司吉月。
司吉月老老实实坐在师兄旁边,这几天她心情不算好,话也变少了很多,司吉月的旁边坐着的是真正的“霍玉宸”,他被找回来已经是长昼离开以后的事了。
司吉月瞅瞅身旁陌生的霍玉宸,微微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想,这个小修士还能保住命,平平安安地坐在这里,也不知道究竟算是命惨还是命好。
因为玄阴会趁乱屠戮还有长昼的阵法,五宗修士死伤无数,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在于,长昼用所有佩戴着月族骨的修士做了人柱,布下了一个笼罩整个白鹤山的聚灵阵,将白鹤山所有的灵气都吸收得一干二净……
眼下,白鹤山和四大陆也没有什么区别。
李星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和狂妄,厉声道:“要算账,我们就好好算!毕竟这天底下算不清的账,可多了去了……”
“不过,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师妹!”
随着他将剑拔出,桌子彻底碎为齑粉。
“仙君,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一名长老声音沉稳地回答他,“只是令师妹和这件事牵扯颇深,我们必须跟她了解一些情况。”
李星火冷笑一声,表面上说的好听,要是司吉月真的被他们带走了,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到他们会给她吃什么苦头?
他们这一套,六十年前李星火就不信,现在当然更不会相信。
“司小姐是我们月族重要的上宾,”顾风平也放下茶杯,适时开口,“高先生要是对她有什么意见,就是对我们整个月族有意见。”
长昼作为月族,挑起这一系列祸端,然而顾风平仍然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其实是因为月族聚灵的能力——现在整个白鹤山上,只有月族在的地方能感受到一些灵力了。
若是月族还是从前那副毫无抵抗之力的模样,这时候也只能摆出任人鱼肉的姿态,老老实实地被圈养,当成繁殖和修炼的工具,但是由于顾家家主是个月族,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顾家在五个门派都有着广泛而完善的商业交际网,狡兔三窟,他在另外四宗也有着不同的宅子。白鹤山这时候但凡表露出一丁点威胁的意思,顾风平都有能力带着所有月族离开,让白鹤山彻底成为毫无灵气的不毛之地。
而其它四个宗门当然乐意至极——今天是白鹤山,明天呢?谁知道灵气大范围枯竭的事情接下来会不会发生在自己门派?
所以门派里的月族还是越多越好。
顾风平当然也不担心会被白鹤山报复,毕竟修士离开灵气,就像鱼离开水一样,连能不能成活都是个大问题,自然也无法掀起多大风浪。
白鹤山灵气枯竭一事,反而让月族在仙域的地位大幅度上升了。
长昼成功做到了他和顾风平约定的事,顾风平知道这件事带给月族的话语权有限,修仙界归根到底,还是实力至上,月族如今有几个修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