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显然十分冒犯。
一力帮助他登顶的武器商已经开始皱眉。
戏鹤点头:“我确实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
“私生子好歹还是我们这里的人,”对方摇摇头,打了个响指,面前的光屏上不再是导演的直播间,而是另外一份当年的视频。
视频里是年轻而满身血腥气的男人皱着粗粗的眉头,略有些不爽的看着面前的合约:“拜托,扮演总统是这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你们好歹给多一点的报酬,像我这样天生被赋予演员天赋的雇佣兵。”
他说着又随意的在脸上一揉捏,很快五官就逐渐变形成为大家熟悉的眉眼谦和而恭敬的总统形象,就连吊儿郎当的气质也改变了——他变得吐词优美,行为优雅。
全场安静下来,不少人都开始隐晦的打量着,此时还站在场中的戏鹤。
这位戏总统,在刚刚上任后不久,确实是生过一场重病,但很快就再次痊愈,出现在人前。
这背后当然有不少家猜测,是不是人已经死完之后找了替身之类的——但是奈何对方背后有足够暴力势力支持,又和多家财阀交好,游走于各方之间,游刃有余,也就稳固了地位。
然而现在却有人直接把对方的假面揭下来,这明显是要撕破脸皮的样子!
其中武器商的表情更是铁青:生物科技这一次的矛头哪里是指向总统!根本就是指向总统背后的他们!
他们当然无所谓戏鹤是不是最开始捧上位的那个傀儡,甚至可以说现在这个戏鹤比之前更好——有一个巨大的把柄在他们手里,比那一条扶上位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反咬的狗好的多。
然而,在武器商翻脸之前,戏鹤却又轻又柔的笑起来,原本所有的恭顺,所有的克己慎重都从他的脸上褪去。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连带着微微弯曲的腰背也挺的笔直,某种难以言说的狂妄与傲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在座的所有宾客们都下意识皱眉,同时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不仅仅是生物科技的领头人,一直坐在戏鹤身后的武器商也谨慎地绷紧身体,将手放在暗处准备好的武器上。
然后他这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他早就准备好的武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取走,一个以贩卖武器为生,绝不缺少个是秘密武器的人此刻却被人剪去利爪!
“你!”陆陆续续有人发出愤怒而紧张的声音——他们无一例外发现自己身上本来可以违规携带的武器,已经被人悄无声息取走。
是什么时候?
在他们纵情宴饮的时候?还是在那些服务生上来下去的时候?
惊疑不定的心情,在宴会之中传递,而站在中心,气势压倒一切的戏鹤则是慢慢地拍拍手掌。
伴随着击掌的声音,他们又一次听到上餐的餐车轮子咕噜噜滚过光洁的地板。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我早就说过,今天将会给你们带来一场印象深刻此生难忘的宴会,有不少人很早之前就在询问我晚宴的菜色会是什么,”戏鹤随性的坐在餐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每一个人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而现在你们将会见证,见证着前所未有的伟大宴会。”
这里绝大多数从一出生就没有经历过任何竞争,完全是凭借着优秀的投胎技术享有如今的地位,又在强大的天空之岛的防护和阶级地位差极其明显的社会体制下拥有一切,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大部分人在狂怒之后就只剩下瑟瑟发抖——这种瑟瑟发抖的恐惧,在他们看清被餐车五花大板推来的所谓菜色的时候攀升到巅峰。
被绑上来的是一个又一个人,不是他们经常在此类宴会里看到的惊恐而胆怯的普通民众,而是同样惊恐同样面色大变的他们家里的长辈。
所有的财阀,所有的精英,在此刻,他们被共聚一堂享受的却不是盛宴——而是作为盛宴上的一道菜色。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敢!怎么能够把我们献给那位伟大的存在!”终于有人惊恐万分的大喊。
“什么叫做献给那位伟大存在?现在总统是打算叛变吗?”那位新贵一脸茫然的跟着嘶吼。
总统,叛变?
戏鹤几乎要为这矛盾的一幕笑出声,而负责推上餐车的,他的助理也在此刻走到他身边,缓缓佩戴上属于自己的勋章,同时左手举起那个大家熟悉的符号。
他低声开口:“或者说只是总统拿回他应该有的权柄,拿回作为我们的主教应该有的权柄!”
“□□徒?”新贵不可思议地看向生物科技。
生物科技的领头人几乎要暴躁跳脚:“我他妈手下就没有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