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拐杖,双腿没法受力,反倒麻烦。
徐果子好说话地松手,林南音还有些迟疑,手虚虚地放在一旁。
徐果子道:“陈大奶奶,这是林知青。中午多亏你家陈牛和牵牛花帮忙,才这么快抓到人,她让我带她过来感谢你们呢。”
解国安跟着后面,目光好奇地看着小黄牛。
他也发现了小黄牛刚才担心的表情和表现,觉得这牛儿果真是通人。
时千可不知道,自己先被“男主”盯着看了。
他观察了好一会,又给林南音指路了凉开水和碗在哪,看老太太喝下两口水才稍稍放心。
不过他还是很吃惊于陈家的事,以至于都无心注意解国安。
另一边。
陈牛直接把二堂叔拖出去很远,来到无人处,才松开捂住人嘴巴的手。
陈二叔大喘气:“牛儿、你是想、想捂死你二叔吗?咳、咳咳——”
“二叔,你以后别过来了,成吗?我求你了。”陈牛痛苦地祈求道。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待二叔的。”陈二军抱怨起来,“我就不该听徐有光的调解,你现在心思可全被她笼络去了,再也不惦记二叔了。”
陈二军念叨起过去,他给陈牛送吃的,带陈牛玩……
那比饥荒晚半年,陈牛七八岁的时候。
那会儿老太太就带着陈牛下田地了,什么活都叫他干。
在陈牛那个年纪,可没人舍得那么让小孩干活。
陈牛那会还没真切地体会到家里的情况,看着以前的小伙伴到处玩,而自己苦哈哈地干活,自然不满意,觉得老太太不好。
陈二军也是那时候时不时凑过来,又是一个姓的叔叔,爷爷辈上也亲近。
小陈牛就被那些“好”笼络了去,一对比,更觉得老太太对他不好。
但人是会长大的,等陈牛成长起来,懂的事更多,自然知道哪种方式对自己才是真的负责。
他在老太太手下吃过好多苦,田地劳作、上山下河,他奶会的他要学,不会他也要会。
可苦过后,也尝到了苦后的甜。
更知道那苦,他奶只比他吃得更多。
但陈牛也觉得,自己得过陈二军的好。他那些年,真的在对方身上感受到比他爸在时更多的快乐。
爸爸是个半傻子,地里的活,奶奶细心教了,就会。更多的,他爸是不会的。
不会做风筝,不会吹口哨,连最简单的举高了玩、称百斤也不会。
记忆里,他爸只会坐在一边笑着看,还需要他妈操心。他小时候偶尔会觉得,那也是自己的“兄弟”,会分走妈妈。
听着陈二军念叨的那些事,陈牛道:“二叔,我不可能给你做儿子的。”
“你也瞧不上二叔。”陈二军面色发苦,随即委屈又气愤地问,“牛儿,你忍心看着二叔我断子绝孙?!”
陈牛头微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二堂叔:“二叔,你后来又有过一个孩子。在二婶娘肚子里,被你活生生打掉了。”
“你、你怎么知道?”陈二军不敢置信。
随即他又慌乱地问:“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的!她们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