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洪家怕了他了。
他自己懒得很,所以该上工的日子也请假在家躺着,反正有人口粮,家里老婆孩子都勤快。哪里知道睡在家里,还能遇到这么个煞星。
项洪家应道:“好好好,等下我就去。”
听到他应了,陈二军手里的镰刀才不再朝着他。
项洪家吞咽下一口口水,又道:“二军哥,我去帮忙归帮忙,你总得给我个保证吧?”
总不能事他干了,回头陈二军再给他全捅出去,那他怎么办。
“你要什么保证?”
一会后,陈二军印下血手印,给了项洪家想要的房、钱保证,出事就一块玩完。
讲道理,要不是陈二军上来就动刀,整个人疯疯癫癫的,项洪家可不会配合他。
眼下拖延是不成了,项洪家被逼着出了门。
想着东西,倒是也有点乐意。过几年孩子大了,有房子才好结婚。
陈家。
张佩月在孙子怀里,失控地落泪。
面对孙子的问话,她根本也没听到,脑中都被冲动和极端的情绪占据。
时千看得担心,凑到旁边轻轻蹭蹭老太太的手。
陈牛已经不再追问,手轻轻抚着老太太的背,帮助他奶平缓情绪。
张佩月哭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手边毛绒绒的触感。
她干枯的手抬起来,在小牛的脸上摸着,抚摸向额心的纹路。
时千看她有了反应,呼唤道:“哞哞——”
时千有意识到,老太太最常抚摸的,就是他额心牵牛花一样的纹路。
或许这个纹路,能叫她想起什么来,精神也就能支撑住了。
张佩月慢慢止住泪,用力呼吸着。
她从孙子陈牛怀里抬起头来,往日里整齐的花白头发散乱,整个人显得愈发老态。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只有那一双通红的眼眶最为显眼,她缓慢且迟钝地将目光转向到一侧。
时千看到了老太太看过来的目光,又叫了两声。
“哞哞、哞哞——”
奶奶——
不知不觉中,时千已经习惯了跟陈牛一样喊奶奶。
张佩月慢慢冷静下来,她从怀里取出一方洗得很薄的帕子,擦去脸上的泪与汗。
老人失神的眼中,慢慢聚拢神采。
陈牛也用手抹了一把脸,扶老太太起来:“奶奶,你先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