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水井,井水冬暖夏凉。
陈牛先压出来一点,等凉水劲过去,就是暖和的地下水。
一人一牛在洗腿上的泥巴,老太太坐在堂屋里,拿出来一枚褪色的旧五角星。
等时千洗完了,想去听听采访,听到张佩月口中“故事”的最后几句——
“我有时候跟孩子讲起来以前的事,牵牛花就在一边听得特别认真,就好像真的能听懂一样。”
“我说到忍不住落泪时,牵牛花还会走到我身边安慰我。”说到这里,张佩月擦擦感动的泪水,目光看向门外。
走在前面的时千回头看陈牛。
“哞哞。”
你还不学学。
听听咱奶奶编的,多有故事性、多有感情。
陈牛心里只有三个字:学不会。
年轻记者转头看过来,提笔在纸上刷刷写下几行速写,显然是又有了创作灵感。
时千觉得对方写的,可能跟事实不太一样。
不过这不重要,记者同志从张佩月这里问到大牛、小牛的传承故事,又去采访其他人,看这认真的势头,上报那是妥妥的。
打记者同志来过后,时千从“名牛”,变成大“名牛”。
比如以前,胜利村的娃娃会听到——你看那谁家的谁,再看看你自己。
现在都换成了——
“你看看牵牛花,都能上报了,你个蠢蛋蛋,连一头牛都不如!”
路过人家屋边,时千听到这话,很嫌弃地加快脚步。
什么叫“连我都不如”?
可恶,考虑过牛的心情吗。
这时候,陈牛的直言直语也会出现:“他们家的蛋蛋,听说今年又考了一个零蛋回家,怎么可能有牵牛花你聪明。”
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