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他讨好一下,牵牛花就会原谅他。
当天半夜,拿着针线补裤子的陈牛叹口气,眼神幽幽地看着满脸无辜的时千。
“我真是错看你了,牵牛花。”
真是个小心眼的,还扯破他裤子。
时千理直气壮:“哞哞。”
你可知足吧,这么久我老惯着你,叫你没数了。
然后时千还担心他猜不到,特意写字。
——不能惯你。
陈牛挺认真地伸手,摸摸牵牛花脑袋:“不用惯着我,我惯着你才是,你只是一头小牛啊。”
时千瞪大眼,再瞟瞟陈大拇指和食指拿着的针。
先把你的针放下。
缺心眼子的陈牛赶紧收手:“我真不是故意的。”
时千点点头。
他相信陈牛。
相信陈牛不会有那么复杂的心思。
陈牛看牵牛花点头又快又认真,明显是信了,一时觉得高兴,又隐隐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想了下,想不出来,干脆放弃。
继续补裤子大业。
出了通知,各地就高考事宜飞快地行动起来。
很快,报名表下来了。
胜利村的青年们,都得从徐有光这儿领了表,填写好,再盖章写材料上交组织。
所有人的填表都比较顺利,唯一被卡住的是解国安——徐有光的女婿。
胜利村老一批知青都想办法回城了,或者是调去了别的分队,后面来的知青年龄都不大,因此结婚了的只有解国安一个。也因此,只有他需要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解国安倒也没跟徐有光僵持着闹,只是心里头确实想去考大学。
他教着学生,论条件,论对知识的掌握程度,相信自己明显超过了无数青年。
那是上大学啊,他怎么可能不想呢。
徐果子正好外出工作了,他也没个好说的人,最后想了想,跑来找陈牛。
他蹲在陈牛的嫁接实验地旁边,看着稀奇古怪的搭配,人却像魂跑了。
陈牛也知道点消息,朝解国安丢去一朵菜花:“唉,解老师,你出什么神,想去考大学啊?”
“想,我徐爸不让。”解国安叹气一声,没接菜花,也懒得躲,任由自己被砸。
“徐叔怎么不让?”
“他说我家那么远,人跑了怎么办。现在教教书,不也挺好的,正式工作。”
解国安道:“你也知道,我这工作徐爸可没少出力,我记着他的好,也知道他担心我跑了,丢下果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