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一根混在水稻里的稗子被揪出来。
这种植物小时候能够鱼目混珠,但根系比水稻更厉害,会把周围的养分抢走。
扯稗子的男人抬起头,一眼锁定大黄牛,接着就看向陈牛,激动道:“陈所长!你回来了。”
男人急匆匆地大步跨到田埂上,跑到外面的宽道上来。
张口是地方的方言,又快又急:“陈所长,上家里吃饭啊,去年的二季稻可香嘞,一定要去家里尝尝。”
林南音发现,这是头一个没先喊牵牛花的人。而从他口中的话语,也能判断出来为何。
更丰产的水稻、肥料、甚至农药,涉猎很广的陈牛,并且研究多点开花的他,是这一片地区人民心中最厉害、最值得尊重的人。
陈牛笑笑,也用当地的方言回话:“大哥是姓唐吧?记得比我大,家里还有个哥哥,当年我叫你小唐哥。”
“这是我老婆,姓林,叫南音。”
男人听了笑得更乐了:“晓得啦,就是那个你追去北京的!还以为你再不回来了,一直待北京嘞。”
陈牛摸摸鼻子:“小唐哥叫我去家里吃好米,那我要去的。不过先跟所里同志讲好了,说话要算数,所以改天我再去你家上门吃饭去,今天我带我老婆顺着这边走走。”
“要得嘛,还怕你跟我客气。那我可算是抢到人了!”
跟陈牛说好了,男人才看向大黄牛:“牵牛花啊,你还是当年那个样,更俊了。”
时千跟他蹭蹭:“哞哞。”
好久不见。
对方依然热情:“你来家里,我把最好的牛草给你吃,让我家的老黄馋着。”
时千不好意思,摇头拒绝。
陈牛给林南音翻译了一下,说了点什么。方言说快了,她有些听不懂。
又接着往下走,林南音目光崇拜:“你居然还会这里的方言!”
陈牛小小地享受了下,装作淡定的模样:“生活得久了,自然就会了。”
时千心内吐槽:分明是特意学的。
不过这种时候,他不介意让陈牛装一下,这家伙可爱在林南音面前显摆。
哪知道有的人,并不像时千这样体贴。
旁边的田里,又有一个原本弯腰看不见的人,突然起身笑着道:“陈所长,你骗人!分明是特地学的,当时天天找我们问呢,还做笔记。”
林南音还是能听懂“骗人”两个字的。
陈牛脸上开始冒红,幸好黑,不怎么明显。
“你别说那么实在嘛,我学得快不快?”
“快的。”
“那不就行了。”
这回轮到时千发出不厚道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