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一间民宿安置了行李,又包了辆车回到镇上。
父母在这几年相继生病去世,和外公外婆葬在了一起。
她去半山上的墓地祭拜了亲人,返回小镇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了。
听老人说半山已经被规划建公路,上面的墓需要亲属决定是否迁入新建的墓园,否则就会被夷为平地。
第二天程意去镇上的办事厅签字,同意将他们的墓迁入公墓。
手续办下来已经是下午,程意坐了公交车去曾经的母校祁山初中。
学校翻新了建筑,小学和中学同在一个校区的不同教学楼。
学校不大,大概是鲜少有程意这样的人经过,每经过一处总有孩子打量的目光。
走到尽头,程意遇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士,两人双双怔住。
是她曾经的老师。
赵老师握住程意的手,喜出望外,盯着她看了又看。
程意被赵老师拉去办公室,她热心地邀请她坐下,替程意泡了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提到祁山初中师资力量紧缺,赵老师迫不得已延长退休年龄继续教书。
她最大的牵挂就是这山里的孩子们。
赵老师还有课要上,仓促地结束了聊天。
程意独自走在空旷的操场上,想到那些明亮的、好奇的眼睛,想到多年前渴求探究外面世界的自己。
一路走到校门口,她听见学校的下课铃声,深深地闭上了眼。
思忖片刻,她无奈摇摇头,转身回到校园内。
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
她一鼓作气跑回赵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正在整理作业的赵老师吓了一跳。
程意喘了两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