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瘦猴翻了个白眼,“你烧昏这几天,牢里乱着呢。十五州州主死好几个了,都跟个什么魔头出世有关……八爷去丰州的新州主那儿请命,还不知道回来以后要怎么处置我们这些人呢。”
女孩一顿。
…“鬼狱禁制就要破了。不想死,赶紧跑。”…
时琉耳旁掠过老狱卒离开前的话。
她心里忽空了下,莫名生出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就像某种险兆。
“我知道了。”时琉松开石头片,将几株药草收回木箱,她起身,“谢谢。”
“哎?”
瘦猴愣住。
时琉没看他,也没回头:“有机会的话,你也逃吧。”
“……”
瘦猴更愣。
他有些失神地望着女孩纤细的背影,觉着古怪——
明明只是发了场烧,可他怎么感觉,再醒来的丑八怪不但不再戴着兜帽了,连性格也变了很多?
酆业是傍晚来的。
这几日幽冥动荡,鬼狱里也人心惶惶,闹得厉害。
打架闹事翻了几倍,时琉“高烧昏迷”攒下数日未医治的伤病牢犯,竟然占到了鬼狱所剩牢犯的近半之数。足足辗转折腾了大半日,她才把伤者都检查诊治过一遍。
傍晚,时琉终于回了小牢房内。
甫一踏入,低头翻找着药草箱子的时琉就察觉什么,朝身侧的石壁前抬眼。
幽冥正入夜。
白日的光被釉成灿金靡红,辊上少年雪白的衣袍,又攀上修长熨帖侧影,最后将绚烂光影揉碎在他眉眼间。
可还是化不开,那双漆目里漠然寒冽,隔世般的远。
他起眸,看她也远。
像看个不认识没见过的陌生人。
“天檀木。”酆业微侧过身,声色冷淡。
松下关门的手,时琉下意识握住了手腕上的枝环,“你,就要走了吗?”
酆业没说话,侧眸瞥她。
那是“与你何干”。
“我不是想求你救我出去,我只是,”时琉声音涩然,“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突然……”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