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火舌终于将漆黑的天顶灼出了个孔洞,露出噬人的恶意和着笑意,“小侍女是用来做什么的?”
“什么。”
时琉仰起干净湛黑的眸觑他。
“除了修为长进,你还有一样也不同了,你没发现么。”
魔低哑笑着,漆黑眼神细细描摹过这张略微拔出美人稚雏的脸。
“?”
在那莫名令她不安的眼神里,时琉想起什么,抬手。
脸颊上长疤果然不复存在。
时琉眼神惊慌了一瞬——若不是这件衣服不带兜帽,那她大概会本能反应,将它拉起来重新扣过头顶,最好将整张脸都遮进阴翳里。
虽然没有兜帽,但少女的惊慌和避退反应是没办法遮掩的。
酆业眼底恶意被笑意吞噬大半,他声音清越地笑着,松开女孩下颌,退开了:“看来你还是有些以色侍人的自觉?”
“……”
时琉微咬住唇。
停了一两息,才听少女轻声:“你即便要人侍奉,也是看不上蝼蚁的。”
“你倒有自知之明。”
时琉心口一松,又莫名微堵。
不等她去细分辨原因,身侧浓雾中,仿佛隔着极远的地方忽然响起一声凄厉彻骨的惨叫——
“酆业!!”
时琉微惊:“这是谁在喊你?”
酆业像没听见那声惨厉,神色也漠然松散:“魇魔吧。”
“…他为何叫得这样惨?”
一点凉薄的笑萦过魔的漆目。
他像想起了极有趣的事,低低睨下来,声音也哑然蛊人地轻:“你猜?”
衬着耳边凄厉的背景尖声,时琉莫名有点背后发凉。
“进梦境前,我不太舒心。”魔直回身,懒懒开口,“便给她的魇魔谷撕了一条口子,放出几只伥鬼来,又缚了她的灵力,扔进了伥鬼堆里。”
时琉:“几…只?”
“连她这万年攒下的一半都不足,”酆业淡淡答,“不过万余而已。”
“……”
听着那破开结界后,荡回来的一声惨厉过一声的叫人头皮发麻的痛声。
酆业愉悦地低眸笑了,眼底魔焰滔滔,犹如实质。
时琉下意识低头,避开了那双头一回让她觉着不敢对视的漆眸。
还有些运转生涩的灵力被少女微微调动,封去了一部分听声。
等那足叫人彻夜难眠的凄声小了,时琉才松了口气,低着音问:“他是怎么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