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璃,天生剑骨,”晏归一幽幽叹了口气,“当年最短用时,也是六个时辰将一本剑法小成。却已是让长老堂都为之震撼的速度了。”
晏秋白温和应声:“这件事若传出峰去,必惹得宗内乃至凡界震荡。为了避免祸及小师妹,我已经安排将此事藏下,暂时不表不发。”
“好,是该如此。”晏归一略作沉思,起眸问,“对于封十六,你如何看?”
晏秋白轻收折扇:“既是小师妹,自是小师妹。”
晏归一一愣,随即失笑:“你听得懂,何必与为父打这些机锋?”
晏秋白轻偏过头:“父亲,我本意也是如此。无论十六是因何有此进境与剑法领悟,甚至无论她是否有,她都是小师妹,我对她的看法不会因为这些而发生任何变化。”
“我若只是她师父,你若只是她师兄,自然如此,”晏归一难得正色,“可我也是玄门掌门,你亦是未来掌门不二人选——那抛却师兄身份,你当对她有更清晰更直观的认知。”
晏秋白无声。
殿中一时寂静。
晏归一深知自己这独子脾性,外人看他温和恭谨,端方君子,万事应是礼节为先。但晏归一最知晓,若是与他心里那些秩序原则相违背,那在晏秋白身上,绝无为礼义折原则的可能。
此刻亦然。
无奈之下,晏归一只得让步:“我并无要调查她来龙去脉的意思,只是,她有如此表现实属异常,即便为了她个人安危,我们也该有所了解。”
晏秋白垂着的眼尾轻提起来。
那双秋湖似的眼眸静静与晏归一对视了片刻,然后晏秋白低回视线,折扇在他掌中,白玉扇钉摩挲过指腹。
“剑心。”
“嗯?”晏归一坐直身,“剑心?”
“我随小师叔祖修习的几年里,曾听他提过一句。”
晏秋白淡声:“剑心通明,可当万剑。”
晏归一向后靠上椅背,半晌大笑:“好啊!好!剑心,天生剑骨,再加你这能御十七柄名剑的未来掌门——我玄门中兴之势,大足矣!”
“你回去吧,为父得好好与长老们商讨一番才行!”
“是,掌门。”
晏秋白行礼过后,转身离开。
直到他出了议事殿,尚能听见晏归一的笑声回荡在殿内。
而后殿门关合。
殿内笑声一止,晏归一眼眸深沉,轻摩挲着袖下的指腹,他望着殿外的方向,神色晦明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