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秋白轻叹,难得玩笑语气,“昨日是我第一次顶撞掌门,且是当着长老堂长老们的面。小师妹不在,错过了师兄好一副狼狈场面。”
时琉微微歪了下头:“师兄为何不愿?”
晏秋白笑意一停。
想起宗门内,在大乱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消息,晏秋白想来从容不惊的眼神忽有些不自在了。
他略作停顿:“那些执事,可还说了别的?”
“嗯。”
时琉想了想,直言:“他们说,师兄不肯答应,是因为我的缘故。”
“……”
晏秋白像是被什么梗了一下。
许久后,他在少女清净安然的眼神下无奈地笑了:“我若说我不曾有半点要累及你的意思,在长老堂上也不曾提起过你的名字,你可信么。”
时琉点头:“师兄的话,我都信。”
“那执事们的话呢,你信了吗?”晏秋白盯着她的眼睛。
时琉露出一丝迟疑。
晏秋白那些难得一见的细微的惶然和不安,在此刻便全部抹去了。
他那样执着而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好像要将他自己的心剖开来给她看。
可是时琉不明白。
于是少女眉心轻蹙,半晌才说:“师兄与我相识并不久。”
“当真不久吗。”晏秋白深望着她,“为何第一次见时,我便觉得我们已经见过许多次了。”
“——”
时琉意外地眨了眨眼。
晏秋白的话并不轻慢,反而郑重甚至肃然。
在这样的师兄面前,时琉很难忍心再对他说出假意谎言。但她的来历过往,与酆业息息相关,她不能说。
于是时琉只垂下了睫。
晏秋白眉峰微微皱起:“师妹也像宗门里许多弟子那样,希望我和时璃为了玄门与时家联亲吗?”
时琉认真思索,然后摇头:“我讨厌为了多数人便要牺牲少数人的理所应当。”
晏秋白有些意外。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他在从来温和柔软的小师妹的口中听到这样语气强烈的字眼。
时琉却想到什么,仰头看他;“若是我也那样希望,师兄是会对我失望,还是会真的那样做?”
晏秋白眼神微微一晃:“我不会对你失望。眼下形势,用最小代价保全玄门,玄门弟子有此想法,都不为大过。但,我也不会因为你希望,便这样去做。”
“为什么?”
“这样对我不公,对时璃也不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