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当是第一次,时琉在魔的神容间看到这样一个黯然自嘲的笑。
“……我不想知道。”
他哑声说。
然后魔的身影如烟云散去,到最后一丝轮廓也消失在时琉眼前。
时琉怔忪望着空了的面前,她只记着他离开前最后撩起睫尾望她那一眼,莫名叫人难过。
“十六,你没事吗?”
晏秋白的声音唤回时琉的失神,她回过身,迎上走过来的晏秋白:“师兄,抱歉。让你担心了。”
确定时琉无恙,晏秋白略松了口气:“方才那位,是你朋友?”
时琉迟疑未语。
她并不想骗晏秋白,但又不知要如何介绍酆业和她的关系。
似乎是看穿了时琉的不自在,晏秋白轻叹了声:“没事就好。大殿中是有些闷,我陪你走走?”
“好,”时琉点头,“谢谢师兄。”
今天是时家的大日子,除了必要的护卫,所有人几乎都齐聚在迎宾殿,反倒显得殿外偌大的庭院楼阁空旷得有些寂寥了。
好在时琉原本便不喜欢热闹,这样安安静静的,只有夜风拂过的声音也很好。
沿着轻纱曼舞的游廊,两人无声走了很久。
直到时琉心神终于安定,她回过头,有些好奇地看着晏秋白开了口:“师兄不再问刚刚离开的是什么人了吗?”
“嗯,不问了。”
时琉意外:“师兄不好奇吗?”
“好奇。但心里好奇和问出口,是两回事情,”晏秋白握合起手中的折扇,偏低下眸望时琉,“我知道方才那位朋友大概牵扯到你不愿提起的过往,比起你的不愿,我的好奇并不重要。”
时琉想了很久,点头,眉眼微弯下一点:“难怪袁回那样说。”
“嗯?”晏秋白不由也随少女含上笑,“他说什么了。”
“他说以前在门内,很多师弟师妹甚至长老们聊起你,总说你是圣人,”时琉有些感慨,“能这样轻易压抑自己的本能欲望,师兄确实不像凡人。”
晏秋白听得无奈:“你是不是被袁回骗了,我从未听他说过。”
“那是因为一次掌门听到,厉言训斥过,说是不敬天道折你运数什么的,后来他们就不敢再提,改口称你作玄门第一公子了。”
晏秋白一梗,难得不自在似的。
时琉眼角又弯下些:“我知道师兄也听不得这个称呼,以后我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