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才晏秋白进屋开始,时琉便觉着哪里他身上奇怪,不止是白衣的变化,更总有什么地方和平常不一样了。
而直到此刻她才恍然——
晏秋白一直随身的折扇不见了。
“这个是师兄你折扇上的,”时琉惊愕而迟疑,“那枚白玉扇钉?”
“是它。”
晏秋白温和笑了笑,他左手袍袖在身侧一挥。
“唰唰唰唰唰唰——”
眨眼工夫,一排十七柄神兵长剑猝然出现,凌空而列,整个房间内霎时寒意凛然。
察觉到十七柄长剑上的熟悉气息,时琉惊得瞳孔一缩:“这些剑是你那把折扇的……扇骨?”
“能压得住这十七柄剑的,也只有罗酆石了。”晏秋白笑着转回来,“现在相信师兄了?”
“——”
时琉神色僵滞地点下头,几息过去,她才轻声:“对不起,师兄。”
“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玄门,”晏秋白笑意淡敛,神色认真,“我知罗酆石本非玄门之物,你既想要,那便与你。”
时琉仰回脸,眸子清透,歉意而决然地望着晏秋白:“别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师兄,只有罗酆石,它对……对我,不一样。”
“好。师兄知道。”
封印着的白玉被晏秋白放进少女掌心。
触之瞬息,时琉便兀地身影一颤,剧烈的痛楚感在一瞬间仿佛撕开了她的心。
少女面色苍白,下意识握起手按扶住了心口。
‘砰,砰。’
像是什么活物在她掌心轻跳了下。
时琉醒回神,难抑眸里恸色,低头望向它。
“十六?你没事吗?”晏秋白见她神色不对,忧声问。
“…没关系,”时琉回神,“谢谢师兄。”
见她确实气息重回稳定,晏秋白稍松下心神:“你之后应还有事,我便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却在离开前顿了下。
背对着房内的少女,晏秋白轻声:“时琉,明日的大婚,你若是不想……”
“师兄。”
时琉的话声截住了他的。
少女语气安静:“大婚之礼现在已经不只是你我的事,更是玄门、时家、乃至关乎天下局势安危之事。我会履约的。明日见。”
“好,”晏秋白低声,“明日见。”
“……”
房门打开又关上。
晏秋白的气息在时琉放出的神识范围内淡去了。
房内的时琉睁开眼,攥紧了手心里的白玉,望着手腕上那颗翠玉石榴熠熠放出的微光,她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