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结婚姻关系也是一种约定,理所当然要拥有契约精神,忠诚是必须的,不是吗?”
不知怎么,孟年突然就想到了自己那位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听外婆说当初那男人娶妈妈时,各种花样的好话都说了个遍。男人是中文系毕业,后来又做了销售,一张巧舌,黑都能哄成白。
世人求婚时大多都是海誓山盟、花言巧语的,好像没有人的求婚是像叶敛这样,带着几分威胁。
他的坦白句句带了隐晦的攻击性,叫孟年一直冰封的心反而有了松动融化的痕迹。
她抿下唇角的微微笑意,问他:“既然您对婚姻这么慎之又慎,那为什么会对我提出这样的建议呢?”
男人沉默良久,轻叹。他起身,缓步走到她的座位前,蹲下。
他没敢碰触她身体的任何地方,只是克制着,将她垂下来的长发勾起,缠绕在指尖。
“大概是因为,我也并不是那么冷静的吧。”
在南城重遇她时那第一眼,他竟起了想要掠夺的心思。
孟年的心跳在此刻飙到峰值。
再快一点,她的身体都承受不住。
鼻间弥漫着他身上的味道,她知道他们距离很近。
自己的头发被手指缠着,她感觉自己的心尖被挂上了一个鱼钩,被人轻轻一拉,心脏就要被人勾走。
凛冬刚过,心房角落的冻土苏生,枯枝逢春,嫩芽破土而出,密密匝匝爬上枝条。
孟年沉寂许久的情感终于被人挑动,胸膛里淌过一汪温暖的水流,她的胸腔被一股奇妙的情绪蓄满。
她轻声问他:“叶先生,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刚刚说的哪句话吗?”
叶敛盯着她的眼睛,思忖片刻,笃定道:
“缔结婚姻关系是一种约定,理所当然要拥有契约精神。”
孟年看着眼前那个朦胧的轮廓,对上男人的眼睛。
她深深呼吸,慢慢笑了。
“答对了。”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谈感情的人,理智冰冷的契约关系更适合她,也更令她有安全感。
她能够保持绝对忠诚,好在眼前人也有同样的觉悟,在此基础上,她愿意尝试和别人认真地发展一段全新的关系。
孟年不设防地又在男人面前卸下心房,在她意识到时,并没有十分排斥,相反的,她有些开心。
她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开口:“想一想,还是有些期待的。”
脸颊一侧突然传来痒意。
勾走的那绺长发被人放开,而后,头顶上试探地压来一只温暖的手掌。
成年男人的手掌又宽又大,安全感十足。
只轻轻贴了一下,好像羽毛落在头上一般,生怕惹她反感。
叶敛抬着手,小心翼翼地问:“你这是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