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年以为她既然知道自己眼睛受伤,肯定也知道自己的专业,“是学的建筑。”
叶姿嗯了声,感慨:“我猜以你妈妈那个个性,她肯定不会让你学画的,她自己都不能自救,更何况是你。”
创作者都是孤独的,这类人患上抑郁的概率要比寻常人高很多。
外界的压力,自身的敏感与脆弱,超越常人的共情能力,所有的所有都压在初月的肩膀上。
“你别怪我老提她,我是真的有点想她,”叶姿目光黏在女孩的脸上,自言自语,“还是不太像的,不像……”
气质完全不同,命运也不一样。
两个人对话轻松自在,完全没有因为谈论的是已经故去的人就气氛低迷。
孟年觉得叶家老太太生的这两个孩子都十分有个人魅力,他们脾气秉性大相径庭,但都很会和人说话。
起码她很喜欢和他们聊天的感觉。
“诶,你要怎么称呼我呢?从你妈妈那里算,你要叫我叶姿阿姨,但是从臭弟弟那里论的话……”叶姿笑得风情万种,“来,叫声姐姐,快。”
孟年被调戏得红了脸,她支支吾吾,半晌憋出来:“姐姐。”
啪——
叶姿激动地拍了下手,“赚大了,臭弟弟都不叫我姐姐嘿!”
叶敛心情好时,会叫她一声“三姐”,或者“姐”,但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叶敛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他们向来直呼其名。
孟年被人套路,鼓着一张番茄色的脸说不出话来。
这对姐弟还真是一脉相承,坏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好了,我得往老宅那边赶呢,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叶姿站起身,弯腰摸了摸女孩的头,“眼睛要注意些,好了也要少看伤眼睛的东西。”
孟年诧异地跟着起身,“您还要回东城?要不留下吃个午饭吧?”
“我回国就是为了回家吵架去的。”女人摆摆手,“去晚了万一人都走了,我和谁吵去。”
孟年有点懵,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叶姿忍俊不禁,再一次羡慕叶敛的好福气,“我听说老太太说她‘病危’了,不得回去看看?”
孟年犹豫道:“叶先生和您告状了吗?”
叶姿挑着眉,好笑道:“怎么会?我俩八百年不联络,是家里有别人也跑我这来上演狼来了,我这头恶狼当然要真的回去看看,不然戏台子都搭好了,我不去,演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