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洇稍怔,弯曲指节,敲响后排的挡风玻璃。
“我需要去周氏药业。”女人微簇的细眉已经染上了风雪。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委屈的,宋洇的眼尾稍稍泛红,垂眼的时候繁密的睫毛微颤。
方才在会所里故作高傲的蹩脚伪装终于还是碎裂了,现在的宋洇露出了几分脆弱,像是被摧残的夜里盛放的白玫瑰。
司机似乎是得到了指令,没有赶她,也没驱车离开。
宋洇就在那里站着。
她心里很清楚,傅晏帮她的概率要比周起樾多得多,也绝对会减少时间成本。
宋洇拽着拳头,就那样一言不发。
许久,她没再开口,傅晏也没动。
终于有人妥协。
单向的玻璃窗缓缓落下,傅晏微微偏了头,不含一丝情绪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带着风里裹挟雪粒的凉。
命令一样同她说: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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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味道和傅晏很像,多层次的木质调,宋洇距离傅晏只有一尺,因而嗅得很清楚。
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无法忽视的进攻性,像是一场西方贵族精心布置的黑白象棋厮杀。
“谢谢。”
已经是今晚她第二次谢他。
这次男人没有理会。
“我搭到顺风车了。”宋洇给宿以炀发了消息。
小职员几乎是瞬间激动得泪流满面,连连回复:“好的好的,那真是太好了。”又似是反应过来,问:“但是宋洇姐,赶得及在十二点回来吗?”
现在是晚间十一点四十七分,宋洇点开了高德地图,显示剩余十三分钟抵达。路上积雪深厚,车辆容易打滑,实际到达时间只可能更慢。
“可能来不及。”宋洇坦言。
“那岂不是……”欲言又止。
宋洇:“尽量拖着。”
“好。”
宋洇已经冷静下来,捏着手机,抬眼询问:“师傅能开快一点吗?”
她看着前方着制服的私人司机,收回目光时,在后视镜里与傅晏对视。
冷寂的目光像是一条暗流涌动的暗河,宋洇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司机问:“傅少?”是在问傅晏的意见。
男人西装裤交叠,盖住修长清瘦的腿,身体微陷在皮质的沙发里,形容清隽,又自有散懒的矜雅。
没有回答,那就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