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了。”
司机微微偏头,在前排提醒。
傅晏下了车。
管家先生是个年近花甲的老爷爷,国人面孔,头发花白,着一袭体面的灰色中山装站在门口,脊背挺直,手里捏着金色怀表,不看表时,手抵在胸前。
瞧着慈祥而温文。
见到了傅晏,他的脸上皱纹堆叠,自然地露出一个儒雅的笑容,贴心询问:“先生用过餐了吗?”
管家姓李,傅晏称呼他为李叔。
“还没。”
男人身高腿长,立在车旁微微偏头,神色在微弱车灯的照射下晦暗不清。
掀开眼皮,瞧着矜雅冷淡,一副居高疏冷的模样。
他指了后座吩咐,“李叔,帮把东西拿进去,备一下晚饭,然后再热一杯牛奶。”
“好的,先生。”
那头的谈话未听,宋洇突然瞧见傅晏站在她的那侧车门。
神色未变。
意思却很明白,又要扶她。
宋洇提裙边的手一抖,没动。
她在下车时很是小心,发现鞋跟断了之后上下阶梯很不安全,方才下飞机的升级梯时就是一桩差点酿成灾祸的例子。
虽然面上不显,但要不是扶着扶手,她肯定摔到地上了。
也不知道那时跟在她身后的傅晏看出来了几分。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全看见了。
“不要扶啊?”傅晏没什么波澜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他应该是为了上车下车两次拒绝他的事生气,宋洇无由猜测。
她一瞬间胡乱想,想起夏秘书那句“别拒绝”的特别忠告,烦躁得很。
一个两个,好像都要她称心如意。
她还真是好摆布。
宋洇突然生出股倔劲儿,决定还是不靠傅晏,自己立直身体。
可惜,黑色林肯的台阶于她而言还是轻微的高。
宋洇单脚着地,还未站稳,倏然一个踉跄。
“当心。”
清哑的男声在她的头顶响起。
宋洇又扑进傅晏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