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虽然点着头,心里其实惴惴。
她望着窗外不住掠过的一道道忽明忽暗的白光,有点恍然,不知道这天色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
有时刺眼的车灯晃过她脸上,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像沙滩里被惊起的鸥鹭,有种惊惧的惶然。
正思索,又忽然被一股力量束缚住。
虞惜怔然回头,发现是沈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是宽大而厚重的,有种让人心神镇定的力量。
虞惜不由看他,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不用这么紧张,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没有人会为难你。”
虞惜在他的家人面前是难免局促的。
因为心里也清楚,其实她的身世不算多么光彩。
母亲杨继兰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年轻时和她生父虞沉认识,虞沉那会儿是她的外语家教,后来迫于家里人的阻挠,两人分开了。经年后,杨家家道中落,杨继兰辗转去北京找旧日的同窗帮忙,想做点服装生意,偶遇了已经位高权重的虞沉。
他早已娶妻生子,她也有了正在谈的未婚夫。
她的出生是一个意外,是杨继兰迫于现实利益半推半就的一次失足、是不齿的过往,也是虞沉需要被隐藏、不能被人发现的污点。
这二十多年来,虞惜一直是跟着母亲、继父还有弟弟一起生活的,见虞沉的次数屈指可数。
印象里,上一次见他还是因为杨继兰要为她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这才去了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