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下意识倒退了一步,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仿佛寒冬腊月,忽然被塞进了冰箱里。
孙颖夕的笑容在她面前无限放大,她却觉得浑身冰冷,渐渐的,声音都听不到了……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听到同事在喊:“虞惜虞惜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快打120……江总,虞惜好像不舒服……”
虞惜再次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
四周都是消毒水味。
她辨认了会儿才认出来,这是医院的病床,单人的。
她皱了下眉,回忆了一下脑子才稍微清醒些,便挣扎着要下地。
“你身体还没好。”侧边有人扶了她一下。
虞惜触电似的缩回了手,惊恐地看向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
江郁白递出的手停在半空,错愕地看着她。
“……虞惜,你没事吧?”
虞惜呆愣地坐在那边,也不说话,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脸色苍白,瞳孔收缩,那种像见了鬼一样的情绪,深深地刺痛了江郁白的眼睛。
想到她是因为看到孙颖夕才变成这样,江郁白的心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他是出国后才知道她后来不能说话了的,也知道她是因为他和孙颖夕受了刺激。但是,这些都是从别人嘴里得到的信息,他并没有亲眼见过她发病时的样子。
直到这一刻,他才那么清晰地看到她究竟痛苦到何种地步。
江郁白很久很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江郁白和进门的护士温声说:“麻烦照顾她一下,谢谢。”
小护士笑着点头,目光在他英俊的面孔上流连了会儿,问:“是你女朋友吗?可真漂亮。”
江郁白一顿,下意识收紧了手心。
像是被太过锋利的刀子割过手腕,一开始并不觉得多痛,现在却有迟来的、持续不断的钝痛袭来。
女朋友?再也不可能了。
他伸手去摸烟,手抖了两下,没点着。
他漠然地将手抬起来,定定盯着。
这只手以前没有这毛病,他爸刚过世的时候,他家里的房子被人收走,他气不过,跟那帮人打了一架,结果就是被人用石头砸碎骨头,小拇指和无名指粉碎性骨折,到现在,每逢阴雨天还会疼,牵连神经那种刺痛。
但他最痛苦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且并不认为那是一种痛苦,那只会让他更加坚定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