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潜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手中的霜花近乎变成一把冰刃,不断涌过来的瓣叶越砍越多,好似变成无数个单妙,挥舞着那只大翅膀恨不得要把所有人都庇佑在他身下。
可他算什么东西,有泼天的本事吗!
世上那么多受苦受难的人,他救的过来吗!
就应该打断他的腿把他禁锢在床上,让他永远也踏不出屋子半步,让他永远都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闻潜!闻潜!”单妙看着越杀越勇的闻潜,突然瞄见他充血的眸子,漆黑一团像是从崖谷里爬出来的魔,带着满身的煞气与鲜血。
“你干什么!”单妙怒吼。
闻潜心里想到那句“只看自己一人”的时候已经意识不对了,金丹雷劫时斩落的十二个单妙此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少年穿着红色的衣裳,艳丽无双,有笑着的,有哭着的,有生气瞪他的,甚至还有趴在他身上,跪在他脚边的……
“单妙。”闻潜痛苦地闷哼一声,看着那个站在远处的少年,笑容明艳,媚眼如丝,勾人心魂。
下意识地便朝他走过去。
“闻潜你醒醒!师兄!”
闻潜骤然清醒,看着挡在他前面的单妙,梦魇花的瓣叶从他肚子胸口穿过,露出尖锐的花尖,而自己竟然一步一步走向梦魇花。
“单妙…”闻潜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人,被贯穿的身体无力垂下手,明尘剑砰地一声落在地上。而那人却还一脸关切,“你刚才怎么了?”
闻潜答不上来,眼里只有那贯穿单妙整个身体的梦魇花,一向镇定冷静地他连话都要说不出来,看着单妙嘴唇无声动了动。
“没事,没事的师兄。”单妙无声笑了笑安慰说道,他从不肯叫闻潜一声师兄,只有真的闯了大祸或者有求于闻潜时才会小声唤一声,此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闯了大祸,否则闻潜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他体内的血不要钱地往外涌,此时的梦魇花也猛地抽出瓣叶,单妙就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栽在地上!
“妙妙!”柳媚跑出来想奔到单妙面前。
单妙脑子里有些模糊可身上却疼的要死,宛如肚子被追魂针钉过,疼的他都昏不过去。背后如同火灼般炙热,仿佛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藏在身体内的脊柱开始隐隐作痛。就在单妙被折磨地近乎要崩溃之际,早就掉落在地上的明尘剑剑身突然暴涨金光,原本光亮如银的剑身上面覆满密密麻麻的咒文,看样子有些像道家的经文又像是佛家的。
与此同时,满山的尸骨突然动了起来,那些挂在脖子上的牌子都瞬间破裂露出里面还残存的英灵,一缕缕不断汇聚终成一个高大的男人的模样,只见他轻而易举的握住明尘剑,只轻轻冲梦魇花一劈。
紫色四瓣花顿时散落一地,粗壮的根茎轰然倒塌,在地上翻滚嘶吼,那两朵双生花也顿时枯萎下来,有些焉哒哒的样子。
那化为人形的男人仅仅挥出了一剑便要支撑不住,只见他微微侧身似乎是冲单妙的方向望过来,仅仅一瞬便消失不见留下满地的破碎的牌子。
那两只小妖急匆匆跑过来,先是看了倒在地上的单妙一眼,后又有些呆滞地看着满地的牌子,那哑巴妖怪脸上似乎露出些疑惑的表情,在原地看着那些牌子发了好久的呆,最终脸上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嘴里发出嘶嘶声将那些牌子捡了回去。
单妙趴在地上看着那两只小妖的身影,莫名心中涌起一阵悲痛。
与此同时的战场之上,穿着黑衣的女子利落的砍翻一个妖兽,踩在它的身上时突然感受身上的一枚珠子突然破裂,手上的剑猛地停下,顿了顿才砍下那颗头颅。
“彻底没了啊……”黑衣女子嘟囔着,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低落,但很快就被一阵腥风吹散。
那条瘦削的身影又再次冲向浩浩妖兽之中。
那两朵双生花直接自断双臂,扔下根茎直接在空中撕裂一道口子慌忙想逃窜。
“王钰,别让他跑!”白如玉突然大喊一声,“单道友的毒只有母体才能解!”
闻潜握着霜花与王钰同时追向那株梦魇花,不知闻潜用了什么法子,往空中一捏,梦魇花的前方暴起一堵子冰墙挡住他的去路。
“去!”底下的白如玉捂着胳膊向空中扔出一串菩提珠,瞬间形成一方牢笼困住梦魇花,“快杀了它,玉菩提困不住它多久。”
闻潜和王钰互望一眼同时举剑冲向梦魇花。
那株紫色巨花似乎还想挣扎一番,奈何刚才被那一剑伤及了本源,花叶都渐渐地灰败下去,无力地垂着两朵梦魇花,宛如临刑前的囚犯等死般地垂着头。
手起剑落,两朵梦魇花被砍了下来,随之掉落的是一枚沾着妖气的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