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生了不可掌控的情绪,便是劫数的开始。
人生所有,除了病痛是真,其余皆为虚妄,可是为何,他看见此时的方休,心里竟会也会随着他难受而难受。
不该的,不能的。
可是,心里就算再告诫不能不该,白洐简还是情不自禁的伸出长指拂去方休眼尾的泪珠。
“哭什么。”
话罢,白洐简长指折下一朵扶桑花别在了方休耳畔,素来冰冷的面容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意。
“海枯石烂,此念不渝。这是我的回礼。”
白洐简提醒自己不该沉溺于眼前这些风花雪月的温情之中,但是此刻他终于摒弃所有杂念情绪,就允许自己问这一次。
一个想问却从来不敢问的问题。
两人手掌交握,白洐简羽睫低垂,忽道:“师弟,若是此次我命丧天雷之下,你会难过吗?”
失去师哥,会难过吗?
从始至终,方休根本没有做过这个设想,他已经失去自己的亲人,朋友,族人。
来时崎岖,去时无阻,惟愿一生平安顺遂,这便是他对白洐简所有的倾力以赴。
目光落在白洐简的侧脸,方休双眸有细碎的光亮慢慢聚集,轻柔夜风拂开他耳边鬓发,他的脸上说不出什么情绪,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权谋笼罩,是非难清。如若一切既已注定,凭我一人之力终是难以力挽狂澜,就算将来某一天我不在,我也会为你铺平后面的路。
“师哥,相信我,这次天雷劫你必然会平安渡过,如果真有不可转圜的一天,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方休话音未落,眼前蓦然拂过一抹冰色,唇畔传来的温绵触感,让他顿时惊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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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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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洐简察觉到方休的反应,转而微微启唇,舌尖相触之际,方休身子不由轻颤,就在这时,白洐简雪眸微弯,忽而抽身。
近在咫尺之距,两人呼吸交缠。
此时的方休,仿佛看不见眼前的夜月风花,也闻不见耳边尘世喧嚣,扶桑花瓣惊起,随夜风蔓延,落进他的发鬓眉间,他只觉自己神思如在云端一般,令人眩晕着迷。
这个吻不同于上次在龙殿渡气,有了压抑的□□之气,方休心如擂鼓,他先是失神,最后眸光落在了眼前人唇上,现在的他,仿佛得做一些什么事情才能缓解这种症状。
“师弟?”
方休眼眸幽暗的厉害,这次不待白洐简反应。他已是蓦然趋近,转瞬扣住了白洐简的腰,声音有了不可控的低沉喑哑。